明月皎潔,令夜晚更顯靜謐。
可這靜謐於戰場而言,卻顯得有些詭異。
叛軍大營燈火通明,不時會傳出一陣微弱的馬嘶聲響。轅門外堆放著鹿角、拒馬,以防止有人偷襲。瞭望樓上,插著兩支火把,卻看不見哨兵的蹤跡。倒是轅門內人影綽綽,似乎有衛兵把守。
楊守文三人趴在山丘上,舉目觀察。
衛兵在轅門裡站崗,手持長槍,一動也不動。
“二兄,看樣子不好進去啊。”
蓋嘉運說著,下意識把身上的袍子衣領緊了緊,低聲道:“咱們不如從側門進去?”
“嗯,也好。”
楊守文想了想,便點頭答應。
他們今晚是來救人,不是為了殺敵。
如果從正門闖入,肯定會驚動對方。哪怕楊守文藝高人膽大,也沒有狂妄到一個人能夠對抗幾千人。如果側門的守備比較鬆懈的話,從側門進去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裡,他起身慢慢從山丘上溜下來。
阿布思吉達守在山丘下,楊守文和蓋嘉運和他匯合之後,楊守文接連打出幾個手勢,阿布思吉達點點頭,也回應了幾個手勢,三人便沿著山丘貓腰而行,繞過了山丘,來到一片灌木叢後蹲下。楊守文眯著眼睛,向不遠處的叛軍大營看去。
叛軍大營的側門,就位於山丘側後方。
從灌木叢這邊看過去,整個大營可以說是一目瞭然。
這裡的光線不似正門那邊的通透,但足夠讓楊守文三人看清楚營盤內的情況……
“有酒味。”
蓋嘉運眉頭一蹙,抽動了兩下鼻子。
阿布思吉達點了點頭,比劃了幾個手勢,那意思是說:這是草原上獨有的烈酒氣味。
幽州,苦寒。
而塞外的環境更加惡劣,到了嚴冬時節,據說出來撒泡尿,都有可能凍壞了小丁丁。
也正是這個原因,塞外胡人好酒,而且釀造的酒比中原酒要烈很多。
不過在楊守文看來,那酒就算烈,也烈的有限。估摸著也就二十多度,決不可能超過三十度。相比之下,楊守文覺得他釀造出來的蒸餾酒,才算是真正的烈酒。
“咱們過去,三弟跟著我,大兄要多小心。”
乍看之下,好像是阿布思吉達吃虧。
可實際上,阿布思吉達早習慣了獨來獨往,讓他一個人行動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而楊守文則必須要照顧蓋嘉運,所以也就多了分負擔。蓋嘉運的身手不弱,但是相比楊守文和阿布思吉達而言,差的太多。楊守文帶著他,也是為了保護他。
三人分做兩路,潛入大營。
一進營門,就感覺到大營裡的酒味更濃。
“二兄,這是獠子營地。”
蓋嘉運立刻覺察到不對勁,連忙提醒楊守文。
楊守文其實也留意到了,不過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慕容玄崱,救出幼娘。
至於獠子……他沒心情理睬。
“獠子這是怎麼回事,好像都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