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法眼如電,隱隱從這位趙官家的眉間看到了濃濃的暮氣,甚至有了向死氣轉化的趨勢。
若是短時間內不能有所突破,成就一品宗首,只怕趙恆很難撐到明年的生日了。
做皇帝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情,看看老趙操勞成什麼樣子了?若他不是大艮皇帝,只是一名二品武道宗師,這個年齡應該是朝氣滿滿,隨隨便便就可以長命百歲才對。
“臣,包正,見過陛下,得見陛下安然,當為大艮之喜也......”
法家自有法度,有很多都是從禮法中演變而來,包正自然不會因為如今修為遠超趙恆而失去禮數。
“文直,包愛卿,包仙師......你如今乃是陸地真仙身份,真仙入朝可見君不拜,無須如此啊。
快快請坐,你我雖為君臣,若論修為境界,包卿何嘗不可為我之師。這裡不是金鑾殿,就請文直忘記這君君臣臣的俗禮罷。”
此刻皇帳中只有趙恆和包正、童成功三人,趙恆也不再擺君王的架子,命童成功拿來兩方錦榻,與包正對面而坐,君臣促膝而談。
“今日幸虧有文直阻住父皇,否則只怕就連朕也要成為他的犧牲品了,文直不僅有救駕之功,對朕更有救命之恩。”
趙恆長嘆一聲:“朕錯在只為一己私心貿然興兵,害苦了多少將士,為今之計,只有還大艮百年和平,方能贖朕之罪責。
北國魔主多病,如今雖是蕭後主政,牝雞司晨,可這位蕭後雄才偉略卻是遠勝男兒,此次議和非同小可,只怕還有許多波折,朕觀滿朝文武,只有文直可擔此重任,有意委你為和談都知事,全權負責與北國議和一事,不知文直意下如何?”
和談都知事?那不就是一群嘴炮的頭頭兒嗎?
說來倒是與包正上世的職業有些關連,他上世做律師的時候可是經常參與談判的,對此也算是行家裡手。
不過這是兩國之間談判,一個不小心就會招來罵名,甚至可能被不明就裡的百姓罵成‘南奸’,實在是有些出力不討好,包正本想拒絕,可是心意一轉,決定還是答應下來。
“官家既有旨意,包正自當遵命,不過此次與北國議和,有兩人必須同去,這兩位都是至關重要,缺一不可。
官家若肯應允,包正便領旨,否則也只能抗旨不遵了。”
趙恆笑道:“這有何難,只要是我大艮臣子,文直要誰同去,朕便下旨令其同往,休說是兩個人,就是兩百個,兩千個,也是一切都依文直之意。”
包正點頭道:“這兩人中一個是文淵閣大學士、天官寇準寇大人,寇大人詞鋒雄健,最是擅便,有他在,北臣可無語也。”
趙恆點頭:“寇愛卿正是合適的人選,就依文直之意,這剩下的一個,想必也是我朝中重臣了?”
“非也,此人正是康誠十七年春闈的探花郎,王安石。”
包正笑道:“此人少年老成,文章沉穩有據不失輕浮,必可大用,他中試後只領了個閒職,估計是早就憋得狠了,如今正該他大展拳腳。”
“今歲春闈的探花郎?”
趙恆微微有些奇怪,滿朝多少大員你不選,選一個年輕人做什麼?隨即想到這王安石正是包正的門生,頓時瞭然。
“呵呵,文直要提攜他,那就是他的福氣了,就任他一個......”
包正道:“官家就封他一個和談副都知罷。”
“他做文直你的副職?”
趙恆頓時訝然,就連一向沉穩的童成功也不禁瞪大了雙眼。
一個官場新人做副都知?包大人你準備將寇天官往哪裡放,只怕寇天官是要罵孃的。
“也罷,文直既如此說,一切依你!”
趙恆看著包正,微微有些遲疑:“文直,朕還有一事相詢。”
“官家請說,臣聽著呢。”
“若是要從太子和升王中選擇一個繼承皇位,文直以為哪個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