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以神通傳音,輕嘆一聲:“老包,其實如果是你我聯手,就算這什麼涿州有地脈之力保護,也未必就破不開,又何必枉費了這些將士的生命呢?”
“你不懂,這個世界並非只有一個夏洲,可是天下各洲的超凡之間都有默契,不會輕易出手去攻擊城邦、參與戰爭。
一來是這個世界的堅城都建立在地脈靈穴上,加之戰場上天地力量紊亂,真仙超凡也要大耗法力;二來是超凡一旦插手戰事,漸漸就會演變成頂級修士之間的戰爭,就好像一場螻蟻間的紛爭最後引動了大象參與,殊為不值。”
包正笑道:“我若是出手還好,大聖若是出手,就算有神通掩蓋,只怕也瞞不得人,那便要平增很多麻煩;更何況,這北國雖入魔道,卻畢竟也都是些人族,難道真要將其斬盡殺絕不成?”
猴子撓撓頭:“老包,你的意思是......”
“以戰止戰,難道大聖就不覺得所謂的上三洲過於神秘?本座猜測他們想必對下四洲的爭鬥頗是喜聞樂見呢......”
包正望著漸漸進入白熱化的戰場陷入了沉思。
大艮或許只有趙恆一個人需要這場戰爭,那麼北地魔國呢?剛剛從內亂中恢復不久的北國難道也需要這場戰爭嗎?
趙恆這次敗的有些理所應當,北國顯然是早有準備,先放棄數城誘敵深入,激起全國上下一心,內部矛盾成功轉移;而後以幽州堅城持續消耗大艮軍力,最後發動傾國之兵反將五十萬大艮精銳圍困!
來時他是仔細閱讀過戰報的,發現幽州戰役完全就是一場智慧的角力,北國先是不惜犧牲最精銳的三萬幽州守軍,令其背水一戰,結果竟然硬生生拖了趙恆半個多月。
而後連發五路援軍,每次都是以疲勞戰為主,雖然每次都失敗了,卻讓大艮軍隊得不到一日休整,漸漸成為疲憊之師。
而後北地魔國的兩大梁柱耶律休哥和耶律斜珍才發全國精銳,足足六十萬皮室軍和王帳軍大敗趙恆,幽州城下一戰,大艮損兵折將徹底潰敗,就連趙恆都無法突圍,被困於幽州南面的十萬黑山之中。
如此大勝,只需要持續猛攻,大艮的殘兵敗將又能支撐多久?十萬黑山中可沒有堅城可恃啊!
可是耶律休哥和耶律斜珍卻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地躺平了,似乎對一舉消滅趙恆沒有多大的興趣。
這究竟是要‘圍城打援’還是另有所圖?
是那位北國新底的想法,還是那位蓋世紅顏蕭燕燕的主張?
戰爭的目的永遠不是戰爭,而是在兩國朝堂啊......
包正抬眼望向更為遙遠的北方,彷彿看到了一個雪膚花貌、頭戴鎏金銀冠的女子正唇含輕笑的望著自己。
......
無論這場戰爭最終的目的如何,結果怎樣,眼下這場攻城戰卻是血火飛揚,殺到了酣處。
雙方大軍劇烈的碰撞讓大地不住震動,人、妖、魔的肢體和頭顱,如雨般拋向空中,劃出一道道拋物線,在地面上塗繪出血淋淋的畫面。
涿州南城牆的缺口處成了雙方爭奪激烈的中心,在不過兩柱香的時間內,雙方都已經添兵數次,彼此相持不下,戰事一時陷入了膠著狀。
耶律休哥的血狼軍團即使在皮室軍中也是最為精銳的存在,他們的盔甲或許不比大艮精良,可是這些身高丈許頭覆鐵面的魔族戰士每一次揮舞手中的巨劍,在呼嘯的劍氣前端都會出現一個碩大的狼頭,森森狼牙咬在大艮精鐵打造的兵器上,猶如毒蟒般的血光就會沿臂而上,令大艮將士短暫失神。
只有擁有煞器神兵的校尉們能夠抵禦這種詭異的攻擊方式,讓包正這個曾經的磨刀人終於明白,那些曾經寄託了聻魂的刑刀是何等的珍貴。
哪怕是他精心煉製的銘符仙甲也只能在將士們短暫失神後保其遭受一記重擊而不死;這是因為再如何高明的煉器宗師也無法從根本上改變將士的戰力。
銘符仙甲爆出一團護體寶光後,就會因為遭受重擊而功效大失,它們需要再次充能,而在天地力量紊亂的戰場上卻只能靠將士本身的力量來實現充能所需。
這時擁有中品境界的校尉們就成了中流砥柱,他們只需要自身修煉的真氣就能完成仙符戰甲需要的三到五次充能,這已經足夠他們斬殺十名左右的敵軍了。
白素手下的梁山妖軍也頗為輕鬆,擁有大妖、妖帥修為者,簡直可以恃甲無恐,妖力消耗的雖快,可斬下敵人的頭顱讓他們更為痛快,狄帥可是說了,斬敵一人,賞賜下品靈丹一粒、斬敵十數,賞賜中品靈丹一粒!
咱們這些小妖怪還能有什麼壞心眼兒?不就是稀罕人族的這些靈丹嗎......
大艮軍中這些中品境界的人、妖兩族戰士很快就引來了更為強大的對手,那是一批身著銀甲,頭覆銀狼樣護面的‘狼主’們,
這些同樣踏足中品的敵人個個都是魔武雙修的高手,他們甚至可以請出貪狼虛影加持己身,隨意一擊就是萬噸之力,更有各種惑人的魔道手段,就是梁山妖眾一不小心都被迷惑。
大艮和魔國的將士就如同兩股對沖的激流,不要說是普通的戰士,就是那些中品境界的高手也被深深捲入其中,一個不慎就要粉身碎骨。
“是時候了......”
狄青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積蓄漸厚的血煞之氣,輕輕丟掉手中的巨槌,從肋下抽出佩劍指向天空。
“呼延將軍,如今有本帥軍旗在此,欲插於涿州城頭!”
呼延慶咧嘴一笑:“末將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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