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商拱手道:“上君盛意拳拳,張商回去以後,定會向我家君上回稟,我越國必有厚報。”
漁陽君姒文浮搖頭道:“哪裡需要什麼厚報啊……都是一家人,彼此聲援一下,又不是什麼大事。”
說罷,漁陽君笑著舉杯,道:“來,咱們繼續暢飲,”
越國將立,揚州諸侯各懷心思,如漁陽國一樣,抱有善意者終究是少數,其中不乏吳國一般,敵視越國的諸侯。
畢竟,揚州大地雖廣袤無垠,可是再是廣闊的疆土,也不少了爭端。這些諸侯列國分疆而立,禮樂征伐,無所不用其極。
強國亢盛,弱國卑伏,弱肉強食,物競天擇之理,在這些諸侯列國身上,彰顯的淋漓盡致。
而越國初起,聲勢不小,作為後起之秀,越國的存在,打破了揚州固有的格局,著實讓許多諸侯如鯁在喉,
雖然越國目前,還沒有觸及到除吳國以外,其他諸侯列國的利益,只是越國的強盛,對諸侯列國而言,亦是如芒在背。
尤其吳越一戰,隱隱有揚州小霸之稱的吳國,竟被越人打的大敗虧輸,這不能不讓揚州諸侯為之警醒,審視初立的越國。
由於這些諸侯國君,對越國心存疑慮,連帶著對姒伯陽派遣的使節,自是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
只是越國的建立,已是大勢所趨,就算列國諸侯對越國強勢,再是不滿,也不能阻攔越人的建國。
須知,作為七十二諸侯之長的三苗,都已公開支援越人建國,其他諸侯列國,又如何敢與三苗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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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吳都,
自吳越之戰,以吳國大敗虧輸收場之後。
整個吳國,更為準確的說,是整個吳都,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色彩。
汾湖戰場上,十數萬人損折殆盡,就是以吳國的底蘊,都有些承受不住。
吳都之內,不說家家起白幡,但十戶之中,必有一戶掛起白幡,接引父親、兒子、丈夫的魂靈。
天色愈發陰沉,一聲聲響雷,轟隆隆在雲層深處響起,似是有著鬼哭神嚎之音,經久不散。
吳君面色冰冷,端坐在清冷的宮殿中,疾風驟雨,拍打著大殿的雕窗,一閃閃門窗,嘎吱嘎吱作響。
“風雨欲來,”
吳君呢喃低語:“如此重的怨氣,莫非是我大吳英靈,不甘敗與蠻越之手,所以引動了這一場風雨?”
吳君剛剛得到幽冥傳訊,這十萬戰兵尚未完全進入冥土。
吳國對此很是重視,若有大將一靈不寐,或許能成就鬼神,旌旗十萬斬閻羅,擴大吳國在陰世的版圖。
一想到這裡,吳君越發心事重重。不管陰世如何壯大,十萬吳軍戰死沙場,這對吳國上下,都是個極其重大的打擊。
最主要的是,吳君忘不了,他與姒伯陽隔著汾湖相對時,那一位年輕人雄眼中的桀驁,以及強烈的攻擊性。
這讓吳君莫名的不舒服,一個攻擊性如此強的年輕人,讓吳君都有些心悸,吳君覺得終有一日,姒伯陽會成為吳國大敵。
只可惜,姒伯陽也是天神級數的高手,已然成了氣候,不是吳君想出手抹殺,就能抹殺的了。
“越人……”
吳君低頭,看了一眼公案上,越人使節呈上來的國書,眸光幽深,宛如一潭死水,讓人看不清深淺。
“呵呵,”
吳君冷笑了一聲,道:“殺我大將,殺我子嗣,還敢給我送國書,那小兒倒是個有心思的,厲害啊!”
“我若殺了你的使節,燒了你的國書,就是中了你的算計,到時天下列國,都會說我吳國,不通禮數,擅殺國使。”
“但,我若不殺那使節,我又會失了民心,十萬將士的親眷,該如何看我這個國君,你卻是好算計,讓我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