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佩者,是因為姒伯陽作為君主,自然希望麾下部曲,都如徐先生一樣忠義。
要是麾下都是徐先生這樣的人,姒伯陽早就能一統會稽,拳打三苗,腳踢諸強,稱霸揚州,角逐天子位了。
正因為那樣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是少之又少,所以姒伯陽才更要欽佩。
只是,這種人作為部屬,自能讓人很是舒心。可作為仇敵,卻能讓人如鯁在喉,一刻都不得安寧。
而姒伯陽此刻,就是站在徐先生的對立面。立場不同,便是再欽佩他的忠義,也無法壓下姒伯陽對其的惡感。
中行堰道:“吳越世仇,若非吳人確有其非凡之處,早在古越大興之時,吳地就成為咱越人的囊中之物了。”
“若非如此,何以在古越衰落,分崩離析之後,吳人能迅速接過古越的部分疆域,成為如今揚州一眾小諸侯之首。”
姒伯陽道:“你說的在理,吳國作為小諸侯之長,若無非凡之處,何以立身處世,傲視群雄?”
“哼……”
說罷,姒伯陽沉吟片刻,道:“咱們這次,是徹底和吳國對上了。”
“不是東風壓到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絕無共存之理。”
“白沙河之戰,只是個開始,東南一線的戰場,可是還有大批的吳國戰師,正等著咱們收拾呢!”
“中行,”
中行堰上前一步,道:“臣在,”
“不日,我就要上東南一線,你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我把這些船艦都交給你。”
姒伯陽慢悠悠,道:“你,挑選一批知水戰計程車卒,實在沒有的話,也可以挑選一批水性好計程車卒,看好這些船艦。”
“這八十五艘戰艦,或多或少有一些損壞。你搜羅些匠師,試著修復一下,等到船艦修好之後,咱也就有自己的水師了。”
中行堰拱手一拜,道:“上君囑託,臣下記著了。”
姒伯陽點了點頭,道:“記著就好,白沙河這裡,我不能滯留太長時間,還需要你多費一些心思,”
他一手扶著劍柄,道:“咱們可不能因為一場小勝,就得意忘形。雖然咱們贏了關鍵性的一戰,可吳國實力雄厚。”
“他們輸的起,但咱們輸不起啊!”
“咱們現在,輸一次就元氣大傷,輸兩次根基動搖,輸三次……你我性命不保。”
姒伯陽輕聲道:“所以,咱們不能輸,咱們要一直贏下去。 ”
“一直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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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河一戰,就這麼落下帷幕。
然而,對於吳越之戰,整個局勢而言,白沙河一線固然重要,東南一線的戰場上,卻也牽扯著兩方大批力量。
就在白沙河激戰正酣的時候,吳國左將軍屠奉率八萬精銳吳軍進兵東南,與甘籍三萬正兵、八萬輔兵對峙汾湖。
自吳軍跨過會稽東南門戶後,甘籍提兵與吳軍打了幾場,十戰十敗,差點沒讓甘籍輸的傾家蕩產。
若非甘籍機敏,只以小股騎兵騷擾,本部人馬暫避鋒芒。硬碰硬的話,甘籍的那點人馬,都不夠吳軍打的。
八萬精銳吳卒,與甘籍的三萬正兵、八萬輔兵,看似是甘籍一方的兵馬更多,
可是兩軍交戰,看的不只是兵馬多寡,還要看戰力強弱。八萬精銳吳卒的戰力,足以將甘籍的那點兵馬吊起來打。
轟隆隆!!
數十萬大軍的兵煞氣機,浩浩蕩蕩震撼天地。吳國左將軍屠奉為列地祇,執掌八萬精銳吳卒,實力強絕,駭人之極。
“吼——”
地祇級數的氣機,勾連天地諸象,化作一尊千丈猛虎虛影。猛虎出柙,巨大的虎軀,遮天蔽日。
在這頭猛虎一吼之下,大有山河破碎,江河斷流之勢。
一尊地祇親自坐鎮大軍,吳國對越地的勢在必得,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要不然,就算為了對付姒伯陽,吳國也不會讓一尊地祇親自下場。以吳國的底蘊,一位地祇的分量,同樣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