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厲大喜,道:“在下,自是相信姒首,能保護我家少主周全。”
“會稽氏族之中,若連姒首都無法護住我家少主,還有誰能護住?”
姒伯陽輕輕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懷中熟睡的‘小肉球’,目光中罕見的多了一抹溫和,呢喃道:“平安,小平安!”
甘籍道:“海寧氏族遺孤,能得到上君垂青,收為義子,此子是個有福的……”
“只是,海寧氏……可惜了海寧氏,海寧氏作為東南門戶的重要一環,海寧氏被族滅,吳國水師這一次可是來者不善吶!”
姒伯陽一邊說著,一邊將懷中的‘小陳安’,交給進來的乳孃照看。
“何止是來者不善,看他這一次來勢洶洶的模樣,所圖甚大啊!”
“是啊,吳國水師南下,不惜將海寧陳氏,一族族滅。”
中行堰面沉如水,拱手一禮,道:“上君,以臣看來,吳國是鐵了心,要把會稽這灘水攪渾,好來個渾水摸魚。”
“能在會稽這裡,佔些便宜最好,就是佔不到便宜,以吳國水師之利,也能在咱們身上割下塊肉。”
“你們說的不差,吳國這次是看準了時機,才入場的……吳國水師……”
姒伯陽手指掐算,以自身道行,輔以易道術數之道,推算吳國水師的行軍路線。
陸地神仙之後,神念觀照千里,姒伯陽本不用推算打卦,就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人與事。
可是兩軍交戰,兵煞氣息太過濃烈,無形之中遮掩了姒伯陽的神念燭照,讓姒伯陽不能盡全功。
以至於陳厲上門之後,姒伯陽方才知道,海寧氏竟被吳國水師所滅,會稽東南門戶竟然岌岌可危。
當然,這其中必有高人施展大法力,遮蔽了天機。不然就是兩軍交陣,煞氣矇蔽姒伯陽道心,也不該到現在才發現不妥。
“哼……越來越有意思了,”
以陸地神仙的道行,在發現不妥之後,姒伯陽以大法力,當然能將那一層遮掩天機的手段破去,一窺其後的究竟。
“這裡面,還有不一位天神業位級數的人物,牽扯在裡面,是吳國國君,還是吳國的某些底蘊?”
姒伯陽手中金光神光,演化後天八卦,六十四卦相匯聚,爭先演變玄機。
“東南門戶,已經淪陷了,”
姒伯陽面上帶笑,只是笑意極其冰冷,道:“只用一日,整個東南門戶就被吳國拿下了,這些呂氏餘孽……果真是個禍害!”
“上君,”
“上君,”
在坐的眾人,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之輩,哪怕姒伯陽聲音再低,只要不是傳音入密,就是聲音再低,他們也聽得真真切切。
一聽東南門戶失守, 各部首領當即驚起,一個個臉色凝重,看著依舊在演算天機的姒伯陽,等待著姒伯陽八卦卦象消散。
“呵呵,”
過了一會兒,姒伯陽手中八卦卦象,漸漸化作散碎的金光,四散消逝。
在眾人慾言又止的目光下,姒伯陽眼瞼低垂,沉吟良久,道:“吳國出招了,你們說咱們接是不接?”
不待眾人發表意見,姒伯陽又道:“接,可能會引來吳國的全面開戰,我會稽疲弱已久,未必是吳國的對手。”
“不接,就怕吳國得寸進尺,不……他現在就已經是得寸進尺了,奪了咱們的東南門戶,我可不相信,他會停下攻勢。”
中行堰高聲道:“上君,咱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無論接與不接,吳國都不會自己休兵,開國建業,吳越遲早都有一戰。”
“只是,或早或遲而已!”
“但,早有早的妙處,遲有遲的後勁,二者都在兩可之間,沒有優劣,可是吳國咄咄逼人,咱們實是退無可退。”
“東南門戶大開,咱會稽腹心之地,直面吳國的刀口,百萬越人的生死,就在吳人一念之間,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實。”
“萬一,臣說的只是萬一,萬一吳國水師之後,吳國那幾支戰師,一同衝入會稽腹心,水路並進,立時就是天翻地覆。”
姒伯陽斷然道:“那,就打,狠狠的打,打他個十年太平!”
只要十年太平,是因為姒伯陽只想要十年的太平日子。
有十年時間休養生息,姒伯陽有把握完全將吳越之間的攻守之勢調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