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蕪冷眼看著正廳的慌亂,只有她捕捉到小廝中的那個詞,‘即將’。
即將下獄,和已經下獄是兩碼事,按著阿九的縱橫謀劃,其中定有什麼關竅。
心裡默默想著,阿九,你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
她相信他,能平安的渡過這場劫。
慕家人從正廳,轉移到梵安居,郎中在屋裡診治,裡頭有幾個嬤嬤守著。
有下人搬來椅子,凌蓮心和慕微瀾分坐兩側,暗懷各自心事。
慕微瀾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心情愉悅的很,淵哥哥藉此機會,定能將最強有力的勁敵除去,從此儲君之位坐牢,再無人能撼動。
假以時日,她定是未來的皇后,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那邊,慕微瀾做著母儀天下的美夢,而這邊的慕明珠,還處於遊魂狀態。
她默默將椅子挪動到角落處,偷偷拉了拉白清蕪的衣袖,一臉傻白甜的發問:“夜王殿下這事挺嚴重麼,為何祖母會被氣病?”
祖母不喜歡夜王殿下啊,他獲罪祖母為什麼不開心,還生病了?
不過,祖母都這麼大年歲了,脾氣怎麼也變得越來越大了,動輒就暈過去,可真不讓她們這些做小輩的省心,等父親下早朝回來,見此又得怪罪母親伺候不周了。
就這,祖母還好意思自稱信佛?信佛之人不都修身養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麼。
慕明珠撇了撇嘴,嗤之以鼻。
她甚至懷疑祖母是裝病,就是為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挑動父親母親吵架。
慕明珠偷偷和白清蕪吐槽道:“那佛祖若是真能庇佑,祖母何必三天兩頭的生病?”
白清蕪實在不忍直視二小姐了。
夫人這般精明有手段的人物,怎麼能教的二小姐這般心無城府?
她只能模稜兩可的道:“老夫人大抵是氣急攻心了吧。”
慕明珠聳聳肩,“那祖母內心真夠脆弱的。”
說話間功夫,郎中揹著藥箱出來,凌蓮心趕緊迎上去詢問病情。
“驟聞不好的事情,急火躥心,不妨事不妨事,開副藥方敗敗火氣,安定心神便無礙了。”郎中回話道。
“如此,便謝過先生了。”凌蓮心命下人付了診金和謝禮,將郎中送出府。
前腳剛送走郎中,後腳國公爺匆匆回來,正好和郎中撞了個正著,他得知母親急病了,大步流星的去了梵安居。
讓等在書房的慕昭,也先去梵安居。
屋裡圍了好些人。
慕正山端著藥碗,服侍母親將藥喝下,慕微瀾也緊貼著祖母坐在床榻旁,幫著父親侍奉。
凌蓮心和慕明珠都被擠在後頭,就連後到的慕昭也沒地方靠到前頭去。
慕明珠憤憤不平的瞪了一眼慕微瀾,真是什麼功勞都讓她搶了去,她和母親回頭又不知要挨多少埋怨。
君瑛容含著參片,過了會才算將氣喘勻,她虛弱的開口,“皇上和朝堂大臣們怎麼定論的?我沒事,儘管說便是了,不許隱瞞。”
“朝野驚駭,皇上震驚,舊疾都犯了,強撐著龍體上朝,太子殿下情緒激動,說夜王此舉,不僅是殺高僧這般簡單,而是挑戰皇權和龍威。”
慕正山頓了頓,如實說道:“太子就差直說,但已是這意思,夜王羽翼豐滿,已有不臣之心,欲要改朝換代!”
君瑛容咳嗽了好幾聲,慕微瀾一直幫她順氣,她拂開瀾兒的手,示意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