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當然有罪了。都偷了牛,半夜爬牆欲行不軌,還能沒罪?朱老闆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在現場觀看的還有朱順明特意從城步縣城請來市場調查的商家。
………………
“帶嫌犯……”
帶著手銬腳鐐的尼果和拉里被高大的警衛帶上高臺。劉文秀作為原告,出現在高臺上。
劉文秀最先發言。
“尊敬的法官,尊敬的陪審團成員……”
我是“尊敬的陪審團成員”?陪審團成員表情不一,但大都覺得不可思議。
劉文秀可是朱順明的左膀右臂,前途不可限量。他居然口稱“尊敬”,頓時讓陪審團成員莊重起來,而不是當成一場遊戲。
“……四年六月十八寅時,被告沙馬尼果、沙馬拉里深夜爬越寨牆,被我第三旗兵士當場擒獲。”
“當時沙馬尼果欲反抗,被我英勇的兵士當場制服。出於人道主義,我第三旗兵士替受傷的沙馬尼果進行了包紮治療。”
“這裡有證人劉二鵬。劉二鵬是當晚擒獲倆嫌犯的當事人。”
“傳證人。”石磊面無表情道。
劉二鵬像個說書先生,繪聲繪色的將當晚的情形形容了一遍,讓大夥如臨其境。
“這是沙馬尼果欲行反抗的兇器。呈上來。”
一個丫頭捧著托盤,托盤中盛放著尼果的吹箭。
“這就是沙馬尼果欲行兇的兇器,淬毒的吹箭。”劉文秀指著吹箭道:“山民用來打獵行兇的武器。相信不少人吃過這種東西的虧。”
“我小姨子就是被這種東西給射中,昏迷不醒,讓山民給糟蹋了。告到縣衙,胡老爺居然不管……”臺下一個商人忿忿不平的嚷道。
劉文秀繼續侃侃而談:“看來嫌疑人用這個兇器犯下的罪行一定不止這一樁。”
“經審訊,嫌疑人交代,兩人爬牆進入營寨的目的是打算姦汙並擄走營寨中的女子。有嫌疑人的審訊筆錄和嫌疑人簽字為證。”
一個丫頭端著筆錄呈現到陪審團面前,讓他們過目。
七人陪審團面面相覷。居然還讓平民接觸到案卷?自己真的很重要?
七人中只有朱老爺子和如玉識字。如玉龜縮在後排,臉色通紅,心裡恨不得將尼果兩人碎屍萬段,居然敢打姑奶奶的主意?
朱老爺子拿起審訊筆錄,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
“橫排?從左至右?亂彈琴。字好醜,行文盡是大白話。這是什麼鬼東西?還別說,斷句容易多了……”
庭審繼續。
“經審訊,嫌疑人交代了另一件案子也是由他們做的。就是發生在六月初十晚上的盜牛案。”
“倆嫌疑人交代,六月初十晚上,兩人夥同另外四名嫌犯用吹箭毒暈兩頭耕牛,現場宰殺分割後拿回嫌犯家中食用。這有兩嫌犯的審訊筆錄,以及嫌犯用來宰殺分割耕牛的兇器。”
筆錄和牛角彎刀呈現到公堂上。
“公訴人認為,倆嫌犯犯罪事實明顯,犯罪證據充分,證言證詞均表明犯罪事實確鑿。”劉文秀義正言辭道:“懇請陪審團認真稽核公訴人提交的證據,做出嫌犯有無犯罪的決定。”
“沙馬尼果,請上前發言。”
臺下已經十分喧鬧。在大明,宰殺耕牛是大罪,不僅朝廷會定罪,民間也會輿論譴責。
石磊依舊冷酷冷靜,按既定程式讓嫌犯發言辯護。
“你們這些軟弱的漢人,”尼果依然硬氣十足:“不錯,牛是我宰的,早就被寨子裡的人吃了。”
“你,就是你,”尼果指著如玉道:“漢人女子,老子看中的就是你。乖乖的跟老子回山寨,不然我爹派兵,殺你們個雞犬不留。”
“漢人朝廷只會責怪你們挑起事端,安撫我們彝人。嘿嘿嘿……”
如玉羞得滿臉通紅,太難堪了。她抬頭見到朱順明正鼓勵的看著她,不由得勇氣倍增,恨恨的給了尼果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