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裡裝的是冰水,澆在火辣辣的傷口處,冰寒到了骨子裡。
“啊!殺了我,殺了我!”
三人嘶吼著,狂吠著,被綁住的手掙扎著,繩子磨破了皮‘肉’,可見森森白骨。
赫連晟負手而立,墨‘色’蟒袍無風亦動,“不說是嗎?那便生不如死的活著吧,直到你們說為止,看著自己的血慢慢流乾,看著自己的皮‘肉’一點點的從身體上剝離,滋味應該不錯。”
他說這番話時,如神祗般的俊容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如此的雲淡風輕,好似跟人談論明天天氣如何一樣,不見半分殘忍之‘色’,卻叫人聽的面‘色’驟變。
三人的臉已看不出人模樣了,但死士便是死士,千挑萬選出來,如果連這些刑罰都撐不住,又如何能為死士。
見三人不動聲‘色’,木香從暗處走出來,同赫連晟站在一起,招手喚來嚴忠。
不知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只見嚴忠面‘色’微異,點頭跑了出去。
三人見對方似乎暫時沒有對他們動刑的打算,鬆了口氣,身子軟軟的掛在鐵環上。
木香臉上始終掛著淺笑,“先喘口氣,待會有好東西等著你們,我不喜歡‘逼’人開口,我喜歡主動的,咱們打個賭,我賭你們片刻之後,全主動向殿下招供!”
赫連晟看她眉眼之間沒有懼‘色’,皆是自信與傲然的風華,饒有興致的笑了,轉身退到刑室一角,那裡擺著他的專座,一把楠木雕‘花’椅。
嚴忠沒有離開多久,就牽著軍中的一條大狼狗過來了。
赫連晟挑眉,眼中的興味更濃了,至於那三人,在看見狗時,身子都顫了顫。
嚴忠還遞給木香一個小瓶子,很小巧的樣式,卻很好看。
木香將瓶子開啟,放在大狼狗的鼻下,讓它嗅了嗅。
“曾經在老家聽說過,有一種用蜂蜜跟密香,調配出的香料,狼狗最喜歡聞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不如咱們來試試,”她將瓶子遞給旁邊的人,“給他們三個都抹上。”
在那人抹香料時,嚴忠發現手裡拉著的狗,不對勁了,齜著牙,瞪著眼,喉嚨裡發出類似於野獸吼聲,尾巴豎的筆直,身子呈攻擊姿勢,瞪著那三人。
不止他感覺到了,刑房裡其他人也感覺到了。
眾人看著立在那,笑顏如‘花’的‘女’子時,已沒了最初的輕視跟不滿,他們似乎都看錯了,這位襄王妃的手段不比他們主子差啊!
很快,香料抹完了,木香招手讓嚴忠過來,“他們可能還不知道狼狗有多少喜歡這個香味,該讓他們見識見識!”
說完,她走回了赫連晟身邊,與他面對面,背對著那三人。
赫連晟握住她袖裡的手,感受到手心裡的汗意,他的小娘子,也會緊張,也會不安。
其實,赫連晟想錯了,木香的不安,來自於對敵人的無知,看不到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所以今晚,必須從這三人口中套出話,不惜任何代價。
嚴忠已經拖不住這條狗了,根本是被它拖著往那三人跟前走。
狼狗每走一步,哈喇子便流了一地,伴著瘋狂的吠叫,尖牙似乎癢的難耐,非得啃一番骨頭才能緩解下。
見此情景,那三人臉‘色’真的是變了,驚恐的瞪大了眼,身體抖的停不下來。
“別過來,別讓它過來!”
其中一個人叫的最大聲,也怕的更厲害,‘腿’間一片浸溼。
嚇‘尿’了!
“汪汪!”狼狗聞見那‘尿’味,似乎更興奮了,嚴忠這麼大漢,又是習武的,居然拖不住它。只差一臂的距離,狼狗的利牙便要咬到最左邊一人了。
赫連晟抬眼看過來,“嚴忠,夫人讓你試手,你為何不放繩子,某些人自稱嘴硬,本王覺得夫人主意不錯,願意欣賞一下,何胃骨頭最硬!”
“是,”嚴忠也的確扯不住了,手上的力道稍微一鬆,狼狗就撲向左邊之人。
“啊!啊!”
立時,刑房裡慘叫聲,聽的人‘毛’骨悚然。血腥味更是充斥了每一個角落。
赫連晟緊緊握著木香的手,也不知是安慰她,還是溫暖她。
而木香始終站在那裡未動,脊背‘挺’的筆直,眼睛只看著赫連晟。
她不是害怕,上刑而已,實在沒有可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