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斷然道:“住口,你這邪靈,不要把我跟那些沒有人性的魔鬼相提並論,他們只為一已私利,想要奪取天下,所以才需要你這魔劍的力量,而我用劍,只為救人,只為守護我必須守護之人,所以我用不著你這魔劍的力量,如果你想要我墮落入魔道,變得和那些人一樣,那你是打錯了算盤。”
莫邪輕蔑地一笑:“天狼,你不用這樣義正辭嚴的,幾乎每個人在第一次拿到我的時候,都會說和你幾乎一模一樣的話,滿口都是大義,可是到了最後,沒有人可以忍受住這魔劍的誘惑,想想看吧,只要掏出莫邪,奮力一擊,千軍萬馬在你面前就會灰飛煙滅,那一刻,你會覺得自己就是神,那些人沒一個最後能拒絕這種誘惑的,因為當神當久了,沒人願意再做凡人。”
天狼冷冷地說道:“我並不象那些人,要奪取天下,自立為皇,人和人之間本就應該是平等的,仗著自己比別人的優越就騎在人頭人,做威做福,那種人是我最見不得的。莫邪,我這一世不想再重複上輩子的老路,只想做個平凡的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知道你命運悲慘,被封鎖在劍中,不得脫身,我不求這莫邪劍毀滅天地的力量,只希望能作為一柄稱手的兵器罷了。莫邪,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把你釋放,你在這魔劍之中一呆幾千年,不得轉世超生,現在你大仇早已經得報,留在劍中只是增加人間的殺戮而已,這對你對人,都不是好事。”
莫邪沒有料到天狼居然會說這種話,不信地問道:“你腦子沒有壞掉吧,有了我這莫邪劍,加上你的龍血,你足可以滅國破軍,登上皇位,如此神奇的力量,你值得就此放棄嗎?”
天狼朗聲道:“登上皇位的代價如果是億萬生靈,那我寧可不要,今天的皇帝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能保一個國家安定,若是我起了奪位之念,那勢必會引發戰爭,皇帝自己不會過來和我打,只會徵發百姓,編組軍隊,到時候我若是用你這魔劍,死的只是無辜的平民而已,踩著平民百姓的屍體,戴上無數人的鮮血所染紅的皇冠,那樣的我也早已經迷失本性,如同禽獸一般,被你這邪靈所控制,最後惡貫滿盈,發狂而死,又有何益?”
莫邪一聲不吭地聽著天狼說完,久久,才嘆了口氣:“想不到你居然可以如此大徹大悟,可以放棄這可怕的力量而不用。天狼,我真的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只是你如果拿我這莫邪劍,只是想當一把普通的長劍用,不是太可惜了點嗎。”
天狼突然想到了那楚天舒手中的干將劍,連忙問道:“那干將劍也有如此威力嗎?”
莫邪微微一笑:“沒有,干將只是一把有著怨靈之力的神兵,那些鑄劍奴隸的怨靈有一些進了干將劍,但是我夫君的魂魄沒有入內,所以此劍只有怨氣,而無靈性,可以陰風寒氣入傷口,卻沒有莫邪劍毀滅天地的力量。怎麼,你見過干將劍?”
天狼點了點頭:“不錯,干將劍也已經現世,在我一個認識的人手中,剛才我突然想到了,所以問一問,其實我所需要的只是一把能在鋒銳程度上不次於干將的寶劍,並不需要你所說的毀天滅地。莫邪,干將劍中沒有劍靈,那我也可以允許你就此散去,重入輪迴,下輩子好好投胎做個人吧。”
莫邪追問了一句:“你當真要放棄這莫邪劍的魔力?”
天狼沉聲道:“就算我死了,也不想傷天害理,而且你說得對,此劍本就是魔物兇靈,只要用了一次,那就很難擋住繼續使用的誘惑,最後只會迷失本性,連本體都會被你所反噬,等屠夠了人間生靈之後,宿主死亡,而你這把邪劍則會等著下一個主人,我想那些取得了莫邪劍而沒有用的人,也都是看出了你這劍的邪惡之處,所以戰勝了自己對力量的渴望,而將之埋葬,他們都是真正的英雄,也往往是最後能奪得天下的雄主,真龍。並不是靠了你這把魔劍。”
莫邪嘆了口氣:“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卻有這般見識,我真的是低估你了。也罷,既然你拔出了莫邪劍,就是我莫邪的主人,不過即使你想放我出劍,在你死之前都是不可能的,莫邪劍會與你結合,終你一生,只有等你死時,我才有可能出劍。你如果不想用我莫邪的力量,那我就轉入沉睡,這把劍對你來說只是一把鋒銳無匹的寶劍而已。”
天狼疑道:“我活著的時候就想放你出劍,這也不行嗎?”
莫邪沉聲說道:“不行,鑄劍的時候我們對劍加入了上古的符咒,這就是我們劍靈的宿命,只有主人臨死之時釋放它,才可能讓我重入輪迴。天狼,你若是對自己有信心,一輩子不用我這莫邪劍的力量,那何不等到你死之後,我到時候自然可以得到解脫。”
天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就沉睡吧,我不需要喚醒你。”
莫邪哈哈一笑:“天狼,我很好奇你能忍住多久。記住,若是想喚醒我,需要用你的龍血注入劍中的血槽,我喝了龍血,自然會醒,到時候你若是想催動破軍之力,只需要念出那劍身上的符咒即可!”
天狼冷冷地說道:“我說過,這輩子我都不會需要,即使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再次害人的,你還是去沉睡吧。”
莫邪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彷彿是一個人漸行漸遠,而聲音則更加地虛無縹緲:“天狼,我等著你把我再次喚醒的那一天。”
天狼睜開了眼睛,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已經渾身上下透溼,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剛才身上結冰後融化了的水,再一看那莫邪劍,劍身上的斑斑鏽跡已經消失不見,而墨綠色的青銅劍身上,隱約可見一些難以辯論的古代文字,一道肉眼難辨的血槽,從劍身中央出現,一直到劍尖,裡面一汪黑色的血漬,如毒液一樣詭異地在槽中流動著,怎麼也無法滴出來,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鮮血,才凝成了這麼一滴詭異的血珠,讓人不寒而慄。
天狼功行全身,這回沒有任何異樣,想必是那莫邪佔據自己軀體不成,反被自己所壓服,這才與自己立下了主從契約,天狼也曾經聽說過這樣的劍靈刀靈,雖然有正有邪,但對這種鑄劍時就立下的上古血契,卻是絕對的服眾,既然說了不會主動奪舍害人,那就不會有假,但若是自己逆天行事,催動魔劍,那就會反過來被這魔劍所控,絕非虛言。
天狼長出一口氣,收起莫邪劍,站起身,推開了房間的門,沉聲道:“鳳舞,你可以進來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小院外如閃電一般地奔了過來,鳳舞如同幽靈一樣地出現在了天狼的面前,一下子抓住了天狼的手,滿眼都是欣喜:“天狼,你真的沒事嗎?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呢。”
天狼微微一笑:“此劍果然兇邪異常,不過劍靈已經被我壓服了,以後不會再出來害人,現在我可以很自如地駕馭這把邪劍。鳳舞,明天我們就可以合練那紫青劍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