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擅長的靈異恐怖成了相關部門的重點打擊題材。
他不信邪地寫了兩本,都是沒到上架便被封書。
他和編輯聊了一番,對方表示在營造恐怖氛圍之上很有天賦,遺憾的是上邊不允許寫。
在編輯的建議之下,他試圖改變思路,先後寫了懸疑、玄幻、現代修真乃至都市輕小說。
林林總總,這一年的時間內寫了快三百萬字。
成績最好的還不到一千均訂。
若非還有前幾年攢下來的稿費支撐,他的生活恐怕更加糟糕。
……
“難道真的要回家去?”李淼雙目無神地看著漢江水面。
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前幾年修鐵路佔了家裡的地,賠償款都被他們拿去讓親戚幫忙疏通關係,給自己搞定公務員的工作。
現如今父母已經妥協,告訴他只要回家,隨便做什麼都可以。
他也知道父母年齡越來越大,早晚得回到父母身邊。
只是他真的很不甘心。
曾經自以為站得多高,如今摔得就有多慘。
他甚至可以預料到,回去之後,自己定然會成為村裡人教育孩子的負面案例。
“在外邊浪了這麼久,確實也該回去了。”他嘆了口氣。
想到前幾日影片時母親頭上的幾縷白髮,他便一陣心塞。
因為憋著一口氣在外邊,將二老孤零零留在家裡,他已經後悔。
父母在,不遠遊。
他筆下的小說男主尚且如此,到了他身上反而如此沒有擔當。
“明天跟老王道別。”李淼心想,“還好有這幾年攢下來的十來萬,回去湊個首付,然後正經找個工作,以後就好好在父母身邊盡孝吧。”
他仰望天際的雲朵,想象著日後的生活。
朝九晚九,有一群關係不好不壞的同事。
娶一個不討厭的女人。
生兩三個孩子。
孩子們長大後,或許會給他們看自己的小說。
也會跟他們談夢想與現實。
不過真的很不甘心啊。
他望了眼江面,看到一隻水鳥叼著一條魚飛遠,突然失笑搖頭:“生而為人,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何必想那麼多呢?”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彩票。
“如果中了五百萬,回去後就開個店,繼續寫小說。”他下意識地冒出這個念頭。
搜尋開獎號碼。
一毛沒中。
“老子還真是非酋附體。”李淼鬱悶地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