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故弄玄虛,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罷。於二小姐的前世,之於我,無關緊要。”于丹青語調冷淡。
“你錯了。那些事,對你萬分緊要。”智源篤定道。
“那你說嗎?”
智源視線掃過面前絲網,意思不言而喻。
于丹青點點頭,“把沈嬛的解藥交出來,我就放了你。”
智源輕笑,“先放了我,你回去考慮清楚了,派人去明通殿找楚雲哲,我讓你親眼看看於二小姐的前世。相信我,你一定會有無數的新見解。完事後,自會給你解藥。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三日內,若無解藥,沈嬛必死。”
水盈盈的眸子好似被撒滿火種,稍一觸碰,便會燎原,于丹青抿緊小嘴看了他一陣,冷聲道,“放。”
智源見狀,縱聲大笑,待蒼穹把金絲網解開後,走到于丹青跟前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會兒,留下一句“欲知前世你這鳳女為何沒做皇后,且聽下回分解”,便朗笑著揚長而去。
前世鳳女?
于丹青怔了怔,倏地轉頭看他,卻見智源拉開房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可用攔下他?”蒼穹收好金絲軟網,看著于丹青問道。
于丹青擰著眉頭搖了搖頭,雙手揉著額角,虛脫般低喃,“讓他走。”
蒼穹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轉身往外出。在門口處,差點跟急衝衝跑進來的沈嬛撞個正著,他連忙旋身避開,不悅的瞥了沈嬛背影一眼,朝婧霜幾人走去。
婧霜五人面色冷厲,將笑容張狂的智源團團圍住,見到蒼穹過來後,五人才緩緩讓出一條小道,放智源大笑著離開了。
“娘娘怎麼樣了?”婧霜寒聲問。
蒼穹搖了搖頭,“讓她待會兒。”
房間裡,沈嬛焦急的蹲在於丹青面前,晃著她的膝蓋低喊,“義妹,怎麼了?他跟你說什麼了?你怎麼這副表情?你別嚇我啊!”
在她的印象裡,于丹青從未如此失魂落魄過。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紅了眼圈,自責不已,“對不起義妹,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上他的當來這!”
于丹青緩緩抬眸,神色複雜的看著腿邊小心翼翼的女子,還未開口,便見她垂著眼皮說道,“我越來越笨了,只會闖禍連累你們,半點忙幫不上!我今天實在太沖動了!一見能為若男報仇,就跟失了魂兒似的,叫獨身前來,就真的連個丫頭也沒帶。要是帶了丫頭,她一定會看見他在我茶裡下毒,我不喝茶,你就不會被他脅迫,放他逃走——”
“別說了。”于丹青抬手拍了拍沈嬛肩膀,打斷了她似乎無止境的自卑自棄,輕聲道,“事情已經發生,再說這些有什麼用,下次行事前多個心眼。”嘆了一聲,又道,“也不全怪你。今日這遭,不是老頭兒的主意,他也是被徐慧利用。我收到一封跟你字跡一樣的信,是她約我來這的,我們都被徐慧算計了。”
“嗯。我知道,丁蘭跟我說了,你還派她去找我了,只是那時我已經出門了。”沈嬛抬著兔子眼望她。
于丹青涼薄的笑了笑,拖著長長的尾音,疲憊說道,“是我大意輕敵,低估了她的狠勁兒。早該想到,她會採取手段逼我就範,而你,正是她撕開這道口子的最佳選擇。”伸手扶起沈嬛,苦笑道,“表嫂,你今日又是受我連累,我很抱歉。你放心,解藥,三日內我一定給你送去,你不會有事的。”
沈嬛直搖頭,緊張問道,“你是不是答應他什麼條件了?我覺得那人一定沒安好心,你別答應他啊!我並沒覺得有中毒的跡象,說不定他就是騙你的!”
于丹青扯了扯唇角,“真是騙我,我也只能認了。算了,不說這個了,你跟我進趟宮,我讓人給你瞧瞧。”
沈嬛想了想,點頭,扶起于丹青往外走。
飯點兒剛過,一樓大廳坐了滿滿一屋子食客,廳中戲臺上坐著一名清麗女子,垂眸輕撫琵琶,好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嬌羞風韻,食客們皆是如痴如醉的望著她,有的人還跟著曲調搖頭晃腦的輕聲哼著。
大廳角落裡,徐夫人看著沈嬛愁眉不展的扶著一名戴著白紗幃帽的高挑女子從廳中穿過,刀片般的薄唇漸漸揚起一抹冷笑,唇角隨之顯出好幾道深重的法令紋。她緩緩收回視線,望著手中攥得死緊的手帕,細長的雙眸彷彿從毒液裡滾過,冒著森森寒光。
旁邊嬤嬤看了看她,小聲問,“夫人,您沒事吧?不是說好出來聽曲散心嗎?要不,奴婢把這姑娘請回府中去唱?”
“能有什麼事。”徐夫人低低暗暗開口,“慧姐兒大仇將報,我高興。”
*
于丹青回宮後,便讓婧霜去請趙神醫,理由自然是給她看臉上的結疤好透了沒。
她這結疤,早已好透。不得不說,趙神醫還是有些能耐,這麼幾天功夫,竟是將於丹青的抓傷治得妥妥當當,跟周圍的肌膚一樣細嫩白皙,不見半絲兒疤印。
不多時,小全子領著趙神醫來到于丹青房間。
于丹青和沈嬛並排坐在榻上,笑盈盈的讓婧霜把小全子請出去喝喝茶歇息歇息,然後對趙神醫道,“公公,麻煩你給我表嫂看看,身體可有異常?”
趙神醫頷首,仔細的給沈嬛查診後,沉吟片刻,朝于丹青一拱手,“回稟娘娘,唐少夫人除了脾胃不佳,並無其他異常。”
“脾胃不佳?”于丹青皺眉,跟沈嬛對視了一眼,瞧見沈嬛眼裡的焦慮,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力持鎮定的問,“可是服用了什麼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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