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隱含探究的視線,楚雲逸低頭看她,“看什麼?”
于丹青看了看前後的下人,嘴角扯出一記假笑,“燈籠。”
楚雲逸笑笑,攬著她腰的手略微用了點力。
于丹青順勢往他懷裡貼了貼,小聲說,“還記得我以前說於錦華不?”
楚雲逸挑眉,同樣小聲問,“關於什麼?”
于丹青囧了一下,“就是,她那樣兒當什麼什麼像樣嗎。”
想到當時的情形,楚雲逸失神片刻,輕笑,“所以?”
于丹青有些鬱郁,聲音越發低矮了,“所以我想,報應來得如此之快,我以後是不是該留點口德。”
前世人家於錦華至少一直是朵高貴典雅的白蓮花,噹噹皇后別人也沒啥可公然挑剔的,可是她呢?
她呢……
楚雲逸挑眉看著她,半晌,突然失笑,抬手揉了揉她腦後,“一個身份罷了,你無需有壓力,更無需做任何改變。你始終是你,始終是我妻。”
于丹青心頭一暖,面上抑鬱之色散了些,聲音裡還含了絲兒甜膩,“可那是一般的身——”
話未說完,腰身一緊,便聽楚雲逸在她耳邊揶揄笑道,“相信為夫,憑娘子的心眼和演技,一般二般都能輕鬆駕馭。”
“什麼啊!”于丹青噗一聲笑了,順手捏住了他腰側軟肉,小聲嘟囔,“會不會用詞?”
前頭領路的侯府丫頭突然聽到笑聲,好奇的回頭望來,卻見楚雲逸正半垂著眉眼看著于丹青柔情淺笑,她登時一怔,傻傻的盯著楚雲逸忘了挪步。
她知道太子長得很好看,可沒想到居然能這麼好看!簡直比那話本子裡描述的九天下凡的天神還俊美還迷人!
楚雲逸走了幾步,發現周圍氣息有異,微斂了笑意朝前方看去。
猝不及防被他一看,那丫頭低呼一聲,臉色瞬間紅透,下意識抬手捂住了噗通噗通直蹦跳的心口。
于丹青循聲看去,正好看見那丫頭紅霞滿面的垂下頭,朝楚雲逸飛快福了福身,磕磕絆絆的轉身繼續帶路。
于丹青無言的收回視線,側首白了楚雲逸一眼,果真看起燈籠來。
楚雲逸深覺無辜,不過看著她微惱的小模樣,唇角倒是輕輕勾了起來。
安遠侯府不算大,處處張燈結綵,牆角屋簷掛滿了大紅燈籠,看上去熱鬧有喜慶。然而,在除夕夜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裡,整座府邸只有安遠侯夫人一個主子,並且還正受著傷,在這份熱鬧與喜慶面前,便顯得分外悽清。
于丹青暗自嘆著氣走到主院安遠侯夫人的房間,見她確實如楚雲逸所說,傷得不重,坐著說了會兒話,又把陳皇后瘋了,還有永壽園之後的事粗略說了,惹得安遠侯夫人唏噓著笑了一陣,便告辭去了鎮國將軍府。
將軍府比安遠侯府熱鬧許多。
臨近子時,本該去老將軍屋裡守歲的一眾唐家主子全都聚在了唐夫人院子。
按說,這是不合規矩的,但老將軍發話了,唐景明不在京城的日子裡,都是老大媳婦獨自撐起了將軍府,勞苦功高。如今,唐若男已逝,唐景明遠在邊關,唐子謙還在回京路上,她又因赴皇宴受了傷,大家夥兒自當來此陪她過年。
眾人見到楚雲逸夫婦,略顯訝異,忙朝他行禮道賀,說了些恭維話,楚雲逸含笑應下,領著于丹青來到唐夫人床前詢問情況。
唐夫人狀態不錯,除了臉色過於蒼白憔悴,其他尚好,楚雲逸和于丹青問一句她便答一句,音色淺淡,眉眼淡薄。
詢問了幾句傷勢,于丹青便察覺出不對勁來,再看其他人,卻見人人皆是一臉常態,似乎並未發現唐夫人的怪異之處。
這種感覺很微妙,其他人怎麼想于丹青不知道,但她就是覺得唐夫人神色間隱隱透著疏離與仇怨,與往日自然而然的親暱大為不同,也不像受傷體虛疲於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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