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廳堂,扎爾圖吩咐下人去書房取來文房四寶,又從懷裡出去那份協議放在於丹青面前,阿梅從懷裡再取了一份協議,一併放到于丹青面前。
扎爾圖和于丹青說了幾句話,便見下人用托盤端著筆墨紙硯來到跟前。
扎爾圖一邊和于丹青說著合作上的事,一邊親手研墨,姿態隨意又自然。
于丹青含笑看著他研墨的動作,偶爾應他一聲,把兩份協議都翻到最後一頁,用紙鎮鎮住。
不多時,墨汁研磨好,扎爾圖放下墨塊,將狼毫雙手呈給於丹青,“娘娘,請。”
于丹青頷首,接過狼毫,蘸好墨汁,在甲方簽名處工工整整寫下‘于丹青’三字,然後落下日期。
兩份簽完,再將協議推到扎爾圖面前,將狼毫遞給他,“扎爾首領,請。”
扎爾圖看著她的動作,大氣,幹練,絲毫不見傳聞中京城貴女的柔弱婉約,不由一愣,隨即又搖頭輕笑,從他第一次在城門外見她,便知她跟尋常女子不同。
那時,面對他和巴木勒、坦格木三人舉刀相向,她只是神色淺淡的退到楚雲逸身後,站在那兩名侍衛的保護圈裡,淡淡的看著他們攻向楚雲逸。那日舞女行刺也是如此,她分明嚇得臉都白了,卻能跟那沈軒說笑。加上,縱觀她在北境天堂乾的事……這個女子,怎會跟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一樣?
扎爾圖接過狼毫,利落的落下自己大名和日期,待墨跡晾乾,遞了一份給於丹青,笑說,“娘娘,下官便等著娘娘領著我們吃肉。”
于丹青將協議轉手遞給阿梅,笑道,“扎爾首領說得本宮倍感壓力。北境天堂,從此也有你的一份,要想吃肉,還需我們共同努力。”
扎爾圖朗聲大笑,站起身來,朝她伸手,“合作愉快。”
額?
還要跟她來個握手禮?
于丹青眉梢一挑,看著他那一身的遊牧裝束,突然有種回到了現代的感覺,忙嚥了下口水,停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定了定神,起身,落落大方朝他伸出右手,微笑道,“合作愉快。”
阿梅在旁邊看得瞪直了眼,直到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了,還上下抖了兩下,她也沒能開口阻止。
于丹青和扎爾圖同時鬆開手,她道,“明日午後,便會有人來與你接洽。”朝他略一點頭,“本宮先行告辭。”
扎爾圖笑著應是,將他們送出了府門,看著于丹青五人的身影從視線裡消失了,他才輕嘆一聲,轉身進府,吩咐管家,安排人通知其他部落首領,來府上一聚。
于丹青一行,剛離開扎爾圖府邸,阿梅便打馬靠近她,小聲問,“娘娘,您身體可有不適?”
于丹青失笑,端坐在馬背上,偏頭對她一笑,“放心,我最怕死了,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阿梅皺眉,“那您還敢在那吃喝?”
于丹青呵呵笑,“知道到扎爾部落正好趕上飯點,要跟人談合作,總得拿出誠意來,要是連人家的飯都不敢吃,還怎麼談誠意。我早上出發前就服了趙神醫給的萬清丸,迷香毒藥,什麼都奈何不了我。”
阿梅,“……”
她都能想到的事,娘娘怎會想不到?
真是枉擔心了。
于丹青回頭看著前方稀稀疏疏的帳篷,又道,“那扎爾圖,也不像如此莽撞之人。在他眼裡,我的命,哪有他的命值錢。他不會給我下毒,等著你們或是王爺殺了他。”
阿梅面露鄙夷,“他那命,哪能跟您的命相比。”
于丹青笑笑,沒言聲。
扎爾圖的心理,阿梅興許很難理解。
阿梅當久了奴婢,無論再怎樣傲氣,見識有多廣,骨子裡總歸存有幾絲奴性。那扎爾圖則不同,他自幼是扎爾部落的嫡長孫嫡長子,是被當成部落首領在培養的,他自然認為他的命高貴無比,豈是她一個女子能相提並論的。
于丹青一夾馬腹,身下白馬便疾馳而出。
一行人快馬加鞭,往北境王府奔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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