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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逸出了皇宮,直接縱馬來到於府。
于丹青正坐在院角鞦韆上眯眼晃盪,雙腳有一茬沒一茬的在地上劃拉。
從林州回來後,她便命人在院角桃樹旁搭了一座鞦韆,鞦韆架長約一丈,高約八尺,鞦韆板為兩尺左右的木條躺椅,早晚涼爽之時,躺在上頭很是愜意。
阿梅見楚雲逸進院門後,無聲的行了禮,便準備退回屋裡,楚雲逸卻看著她,反手指著院門。阿梅睜了睜眼,悄無聲息的出了院門,在外面守著。
楚雲逸看著鞦韆上的于丹青,眼底爬上幾絲笑意。他想起在範縣時,他把她高高推起,她放聲歡呼的情形。那時候的她,笑得恣意歡脫,如同嬰兒的笑容般純粹。
他朝她慢慢走近。
阿梅和楚雲逸都是練家子,他們刻意放輕了腳步,于丹青根本毫無所覺,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誒?”
鞦韆突然輕輕揚起,于丹青下意識的睜開了眼,雙手抓緊了扶手。
她往旁邊一看,“楚雲逸?”她手上的力道鬆了下來,挑眉問他,“你怎麼來了?”她盯著他臉上看了看,已經沒有任何掌印了,遂又看向他額角,傷口已經結疤。
楚雲逸等她打量完了,才笑道,“抓好了。”然後一下一下輕輕推著她,小聲說道,“那位劉先生,已經被人劫走。”
于丹青輕笑,“我知道,我昨天去茶樓問過了。”她偏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娘子有話直說。”楚雲逸笑了笑,這麼快就親自去茶樓詢問,的確是她的作風。
于丹青沉默少時,覆住他那握著鞦韆麻繩的手,“別推了,你到前面來,我們說點兒事。”
楚雲逸兩步就走到了她面前,雙臂撐住躺椅扶手,微笑著看她,“說吧,娘子有何吩咐。”
她被他禁錮在他和躺椅之間的一方小天地裡,說話間,他溫熱的氣息便撲在她臉上,清新,冷冽,滿是魅人的男子氣息,于丹青突然很想不管不顧的投進他的懷抱。她扶了扶額,問道,“於二小姐,也有那個印記嗎?”
話一落地,她便低頭輕笑起來。
她昨晚輾轉反側思索了一夜,與其自己瞎琢磨胡倒騰,把自己搞得神神叨叨,不如跟楚雲逸要個準信兒。
明知道他的回答只有一種可能——沒有,她還是想聽他親口說說。
智源國師的神乎,劉先生的失蹤,她肩上的印記……就像懸在她頭頂的一把把利劍,不知道它們會在什麼時候朝她劈下來。她沒有閒心和精力再去猜測楚雲逸的真心。
只要他說‘沒有’,她就信。哪怕他騙她……只是利用她……也無所謂。她就當給老闆打工了,哪個老闆對員工不是利用?何況是楚雲逸這樣的極品男,送上門來讓她免費泡,還附帶高逼格的身份地位金錢,她這福利待遇實在是好到爆。找上這樣一份工作,是她的福氣……她的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微笑僵在楚雲逸臉上,一時間他腦子裡想到了好多東西,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鼓著一條條顯眼的青筋。
于丹青這幾天的反常,總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釋。
只是這解釋,呵呵。
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看著她輕笑,看著她笑出了眼淚尤不自知。
“沒有。”楚雲逸忍住抱抱她的衝動,淡淡說道。
于丹青仍舊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她笑笑,只是笑意並未抵達眼底,“好。你說沒有,便是沒有。我相信你。”
楚雲逸擰眉,抬起她的下巴,用帶著一層薄繭的手掌抹掉她臉上的淚,以一種近乎鋼錘砸打鋼板的冷硬音色說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並無騙你的必要。我若想要那位置,並不難,何需藉助你所謂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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