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前確實是這般認為的,師範也一直這麼教導我,一直讓我以殿下為目標奮鬥。”羽柴秀康回答道
“而且殿下現如今已經是天下無雙的大大名了,外出巡遊都有這般武裝護衛,殿下為何還會擔心自身的安全問題呢?
這個好像....好像是我這般等級的大名才會擔心的問題啊。”
“我知道眾人皆羨慕我宇喜多家,能在關白殿下的庇護下擁有7國百萬石領土,但是你可知道明國有一句話喚作‘高處不勝寒’嗎?”秀家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當年的織田家現如今又如何,當年的柴田修理先人在何處?當年的池田攝津守坐擁美濃、尾張60萬石,現如今不也如煙般飄散了嗎?
就在去年,你腳下的這片土地的主人還喚作佐佐內臟助,現如今他又在何處呢?
想要活著並不是一個多麼低端可笑的理想,恰恰相反,這是許多戰國大名夢寐以求卻不得的東西,不論你是幾百石的旗本,還是百萬石的大大名,你生活的一切都在圍繞著這個奮鬥。”
秀家和他扯了一個比較難以理解的哲學問題,其中有許多隱晦還不能和他直接提,就比如說對於豐臣家的看法。
秀家本以為以秀康的年級會無法理解自己的觀點,但是沒想到在思考片刻後,秀康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殿下所言,我每日一醒來都在害怕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是否會煙消雲散。”
秀康抬起頭,看向秀家尷尬的笑著說道“殿下可能不知道,在我出身之時還有一個同胞兄弟於我一同降生,只是他剛剛落地便已夭折,家父因此視我為不降。
自我記事起,直到3歲時才父親第一面,是作左衛門叔父把我養大的。
眾人皆以為我是德川家的次子,在兄長去世後,就該由我繼承家業。實際上養父恐怕也是這般想法,才將我索要到身邊看護。
誰能想到我是父親最不討喜的一位兒子,父親棄我如扔犬畜一般冷漠,就連我上洛之時都未曾見我一面。”
羽柴秀康說道此事,眼眶已經逐漸溼潤,淚水不爭氣的流淌下來,說話也變得哽咽“剛來大坂之時,眾人都以為我背後有德川參議為背景,身邊有養父關白為靠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大名。
可是謊言終有戳破的一天,當養父知道我只不過是棄子之後,便對我失去了耐心,急忙給我舉行元服儀式,將我封到河內自生自滅。
我無數次彷徨過,這個來之不易的1萬石,隨時都有可能被關白殿下收回,屆時沒有父親可以依靠的我又將何去何從。”
“我哪有那般遠大的志向,從始而終我都只不過是為了活著而奮鬥,為了卑微的活著。我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理解我的想法,而且他還是一位比我強大太多的大大名。”
秀家慢慢靠到他身邊,遞過去一卷布帕。他知道秀康內心的鬱悶早已憋悶太久。
世態炎涼,讓這個少年承受起他本不應該承受的責任,現如今讓他哭出來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待秀康鼻息漸漸平穩,秀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其實在這個基礎上,還應該有一個理想。或許這才是促使我奮鬥的動力吧。”
秀康聽聞,眨了下剛剛哭完還水靈靈的大眼睛詢問道“是什麼?”
秀家笑了笑說道“那就是振作起來,讓那些過去看不起我們的人都後悔,用事實證明給世界看,用事實打在他們的臉上,告訴他們‘他們是錯的’。”
“證明給他們看?”秀康瞪大眼睛向秀家問道。
秀家點了點頭,著重重複道“恩,證明給他們看!”
為了表示強調,秀家對著天空大聲吼道:“證明給他們看!”
“證明給他們看!”得到秀家的鼓勵後,秀康也學者秀家的模樣吼道。
兩個少年在經過彼此的交心,就此成為朋友,從此之後互相鼓勵前行。
秀康也自此把秀家當做知己、當做朋友,在之後數次關鍵時候,助秀家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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