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守在淞滬戰壕的侵華日軍,幾乎每天都有二三千人的傷亡。
如何填上這個大窟窿,日軍的陸軍部也黔驢技窮了,什麼增兵減灶,什麼瞞天過海,什麼以次充好,什麼謊報軍情等等,但凡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一個遍,可惜沒什麼卵用,總人數依然在持續的減少。
幸好,華夏方面的“三十萬精銳”,也有點浪得虛名。
他們大多是一些新兵,又或是從其他雜牌部隊之中,臨時抽來的二三流軍隊,根本談不上什麼戰鬥素養,連起碼的作戰技術,也很是粗糙僵硬,若非日本海軍軍艦不再支援,以及日本陸航空兵的無能,遲遲不能取得制空權,這區區幾十萬華夏“精銳”,早被日本鬼子打垮了。
這又是劉亦誠少將乾的好事。
這廝向蔣委座進讒言,建議採取“淞滬輪戰法”。
他是借鑑了中越戰爭中,透過輪戰來鍛鍊部隊的經驗,既然日本海軍希望雙方的陸軍打得再慘烈些,華夏就乾脆派出二三線部隊,也加入淞滬戰場試試,正好利用十多萬的精銳日軍,噹噹免費老師,讓所有軍隊都輪戰一番。
這下整個淞滬戰場就真的火了。
不但華夏軍隊每天有五六千人傷亡,而且場面非常的血腥殘忍,令西方的間諜和記者們都大開眼界,經常讓華夏淞滬的各類抗戰事例,成為了歐美報刊新聞的頭版頭條。
到9月30日為止,桂系、滇系、黔系、川系和陝系等,地方實力派的軍隊,都紛紛派出了師旅級的精銳部隊,一一與淞滬日軍進行較量。
戰績最好的,還是賈璉上校的川軍團。
這廝率領川西的抗日先遣團,在淞滬的寶山一帶,與日軍的主力部隊交戰,曾一度正面擊潰了日軍第13師團主力,即日軍步兵第26旅團,差點活捉了沼田德重旅團長,被日軍驚歎為“川西之第一猛虎”。
事後他還得到了老蔣的接見。
當老蔣得知這廝是老黃埔後,當即將他提升為少將,並將他的抗日先遣團,改名為“第一虎賁團”,授予黑底白虎旗,並建議他留在中央軍,今後就以該團為底子,擴編為一個整編旅。
賈璉少將可不是土包子。
早年的顛沛流離,以及在川西所嚐到甜頭後,也明白了一個人生真理,什麼整編旅長也好,還是整編師長也罷,那都是假的,只有跟著劉亦誠長官才是正道,何況他在川西可是一個實權人物,手掌川西教導旅,地位僅在劉少將之下,連川中宿將郭祺勳,見到他都得陪笑。
因此即使賈少將再不智,也不會為了區區一整編旅,就放棄如此大好前程,導致蔣委座的勸說,是註定了徒勞無功,不過也讓老蔣對劉鄖高看了一眼,如果川西的池水太淺的話,又豈能留得住如此悍將。
到了1937年9月底,被困在淞滬口一帶的日軍,依然進展不大。
近二十天的奮戰,令華夏損失了近十萬人馬,算是淞滬日軍的唯一收穫,不過已登陸的日軍總數,也下降到十三四萬,若非每天都有特殊軍艦,持續補充兵員與物資的話,總兵力早就不足十萬了。
如果再長此以往的話,十多萬受困於淞滬的日軍,頂多還能再撐一個月。
因為人數下降到一定數額時,華夏軍隊絕對會發起大規模反攻,到了那個時候,這些日軍全被趕下海去,也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了。
近衛首相、米內海相,及杉山陸相等內閣,已經商討了好幾次,始終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再這樣打下去的話,還有什麼意義呢?
有人建議乾脆與天皇等人敞開,中日之間就此終戰如何?
但是在一干內閣成員中,卻沒一個人敢真的開口,都希望由別人來開口,因為陸軍部的那群瘋子可不好惹,再來個“二二六事變”,該咋辦呢。
就在此時,在石原莞爾的茅廬之中,也迎來了幾個日軍將領。
帶頭的,赫然正是土肥原賢二與東條英機。
嚴格說來,日本陸軍之中的核心人物,以及實際掌控者,都已經到齊了,可惜劉亦誠少將不知道,否則派出一架飛熊Ⅲ轟炸機,來此一炸,可以省去很多事情。
世人皆知,石原莞爾與東條英機彼此不對付。
石原這廝曾經常嘲笑東條,說他是“東條上等兵”,說東條根本就是個莽夫,不要說指揮士兵作戰,即使指揮機關槍都有問題,數量一旦上了三挺以上,就不知道怎麼用了,完全是一介礦工加農夫。
不過,東條英機也不示弱,在很多場合詆譭石原莞爾,說這廝是“有才無德,完全是個牆頭草,仗著自己有幾分薄才,簡直目中無人,連天皇陛下的旨意,都敢對著幹,作為天皇御親兵,羞與此人為伍”。
詆譭歸詆譭,嘲笑歸嘲笑,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這兩貨在私底下卻是一對好死黨。
1931年“九一八事變”,表面上是東條英機所發起的,然而實際上的真正策劃者,卻是石原莞爾本人,這倆人可說是真正的蛇鼠一窩,而分工明確,一個拿扇子,一個拿刀槍。
“石原之智,東條之膽”,是日本軍界的的名言。
甚至在二戰結束後,某些日本歷史學家在私下認為,如果沒有這倆個人的話,日本或許不會發動侵華戰爭,以及後來的太平洋戰爭。
此次來石原茅廬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參與秘密會議的,只有石原莞爾、東條英機與土肥原賢二,了了三人而已。
東條是日本關東軍的實際掌控者,石原則是日軍軍部的老股東了,而土肥原則是日軍情報部門的總頭子,也是吹鼓“華北自治”的幕後老闆,以及策劃“華北攻略”的真正指揮者。
這三人聚集一堂,正好能劃定日軍的未來前途,以及日本陸軍的下一步作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