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就是投降。
華夏民族不是野蠻民族,是文明古國的後代,也是一個善良而文明的民族,即使面對曾經的敵人,也會盡量的寬容與大度,這是一種社會進步的標誌。
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
哪怕是萬惡的日本鬼子,只要他們願意投降,南京政府還是願意予以一定的體面,華夏畢竟不是歐美列強,西方那套紅果果的叢林法則,還是有些不忍心的。
老蔣也認同了劉亦誠的看法,即刻命令前線用飛機,將日軍特使送來南京。
他將在鐘山附近的秘密官邸,接見這位神秘的特使,之所以要秘密接見,主要是怕不甘心的日特,會拼命刺殺此人,因為駐滬日軍一旦投降,對日本國內的主戰派而言,真是滅頂之災。
8月20日中午時分,一日軍中佐被南京的憲兵們,帶到了鐘山附近的蔣氏別墅。
這廝似乎剛刮完鬍子,青青的鬍子茬旁,還有幾道血痕,而精神極度疲倦,臉色極其蒼白,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不過也在儘量保持鎮定,只有在不經意間,才發現這廝的手腳,總在輕微的抽搐。
劉亦誠現在是老蔣的副官,還兼任著侍從室副主任。
因此在許多時候,某些要覲見老蔣的人,還需要得到他的接見,倒不怕日軍中佐搞什麼刺殺,而是怕這廝在老蔣面前失儀,比如情緒過於激動,又或老蔣自己沒準備好,以致委座自己丟了臉。
所以需要有人事先過濾。
日軍中佐一身筆挺的海軍軍服,帶著一頂大盤帽,剛進會議室時顯得很拘束,不過劉亦誠覺得這廝有點面熟,一時倒也沒怎麼在意,很慎重的告訴中佐,蔣委座很快就會過來,請他在這裡暫候一刻鐘。
劉副官現在是越來越隨和了。
看到日軍中佐仍然有些緊張,他微笑的站了起來,親自給這廝倒了一杯水,然後安排他坐下,很熱情的自我簡介,“鄙人是川西人士,姓劉名亦誠,敢問閣下的貴姓啊?”
看到劉副官後,日軍的中佐也有些發愣。
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有些失聲的問道,“劉亦誠?川西?你是川西小霸王,劉鄖?”
還沒等日軍中佐說完,劉亦誠也認出這廝是誰了,天下真是何其之小,這廝竟然是松島佑木。
在三年之前,大家曾有幾面之緣。
當初劉副官才到民國不久,是在“千代丸”郵船上認識了這廝,這廝當時好像還只是海軍少佐,剛從日本本土調往上海,專門負責日軍在上海的武器買賣,好像還買了一個“青銅武士”的資格。
既然大家是老熟人,劉亦誠也不會裝著不認識。
他有些苦笑的問道,“松島君,我們從上海一別,如今也快三年了吧?對了,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正是貴國的千代丸號,那時大概也是八月中旬吧”。
看到劉亦誠官拜少將,而南京的憲兵們見到他,也是畢恭畢敬的。
松島佑木自然心知肚明,知道這個過去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如今也是一方大佬了,心中也是感概萬千,哪怕自己再會鑽營也比不了的。
朝中有人好辦事。
只可惜他那時是凡眼肉胎,沒有及時投資劉少將,不然大家早就是好朋友了,有些生意也能做大做強了。
松島佑木連忙站了起來,略略的鞠了一躬,有些歉意的說,“難得閣下還記得鄙人,實在是榮幸之至,哎呀,此次來南京辦事,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鄙人此次來覲見蔣公,也是為了中日之間的和平”。
看著虛偽自如的松島,劉亦誠還是有些佩服的,面對如此的困境了,居然還不忘自己的使命。
嗯,真是個有原則、有堅持的軍人。
他微笑的問道,“在下現任是蔣公的副官,對於某些事情,也勉強可以參議一二,不知貴方的條件如何?如果方便透露的話,我們不妨先談一談”。
松島佑木也是人精了,對某些事是一點就透,意思很明顯了,若不透過劉亦誠這一關,他就別想見到老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