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家都聽懂了,隱葉大師才繼續講解,“至於第二種,看似在考驗技巧,其實在考驗你的預判”。
“簡單來說,就是預測敵人下一步,會幹什麼,是出拳還是出掌,是用刀還是用槍,是攻左側,還是右側”。
袁琪兒眉頭一皺,有些為難的說,“隱葉師叔,你的說法好是好,就是有些不切實際,在敵人進攻時,往往都要做些假動作,專門干擾你的判斷,更別說敵人往往是隨心出招,根本沒有章法或套路可言”。
劉鄖反倒是能聽懂一二。
倒不是某人有多厲害,而是在21世紀的小說裡經常看到,比如在《大唐雙龍》之中,高麗劍道的“弈劍術”,以及寇仲兩兄弟的“井中月”,都是預判敵人進攻招式的心法或劍法。
“除了亦誠徒兒以外”,隱葉大師很和藹的解釋道,“你們倆位作師姐的,應該都學了些拳腳與武功”。
“你們在習武的時候,是否有人告訴過你們,敵人在進攻你們左側的時候,往往有些預兆,比如敵人的右肩會略虛,或右邊的眉毛略有跳動,又或加強左側的佯攻力度等”。
長孫明月倒是很坦然,於是直言不諱的笑道,“師尊,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徒兒當初習武時,還真有人是這麼說的,可惜在實戰中根本沒有用,敵人的進攻,要麼章法套路全無,要麼沒時間去判斷”。
對於這一點,劉鄖自己也頗有些體會,當初能格殺多田晉三,全靠那廝自己誤判。
因為劉博士扔出隕石和螞蟻時,根本沒直接扔,而是向著一側的空處扔,就是怕引起敵人懷疑,因為越沒有針對性,敵人的提防心就越弱,而且因為沒有針對性,以至敵人的所有預判套路,也就失去了效果。
隱葉大師卻微微一笑,很有耐心的剖析,“那是因為,你們既不知己、也不知彼的緣故”。
“任他千變萬化,最終不出兩種套路,一種是進攻,一種是準備進攻”。
“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你與敵人的力度,以及速度和空間位置有關,力度不在於大小,而在於是否合適,舉個簡單例子,金輪師兄控制宣紙時,若是手上的力度略大,根本不用亦誠徒兒出手,宣紙就早已震破”。
“至於速度與空間位置則更為重要,比如速度較快的人,無論閃避或出手的速度,都會比對手略快一線,這一線之隔,往往令敵人一直被動挨打,就算他有什麼致命破綻,也無法及時的利用上,預判自然失效”。
“至於空間位置,就不用說了,若看都看不到敵人在哪裡,就別說預判或殺傷敵人了,就算打中敵人一兩下,也全屬僥倖而已,因此什麼預判、什麼技巧都是假的”。
“簡單的來說,與人比武,其實是與人比力度、比速度和比眼力”。
“因此說難也難、說易也易,最終還是比智慧”。
這下劉鄖與倆位師姐都聽懂了,什麼“弈劍術”,什麼“井中月”,說穿了一文錢不值,就是用自己的長處,去攻擊敵人的短處,讓敵人陷入你的控制節奏之中,令敵人的每一步都不出你的手心,所以技巧與預判僅是表象。
當然這就需要高超的智慧,倘若與之相反,下場不言而喻。
袁琪兒收穫良多,欣喜之色溢於言表,一時心癢難擋,很急切的問道,“師叔,前兩種我都懂了”。
“那最後一種,又是怎麼回事呢?”
一時之間,劉鄖和長孫明月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倆位師尊。
隱月大師有些啞然失笑,看著袁琪兒有些責備的說,“亦誠徒兒沒突破煉神境界,不知箇中原由也就罷了,你這個師姐,怎麼也不知道呢?這些年學武,算是白學了”。
“最後這一種,其實是一種幻術”。
“只要被施術的人意志力夠堅定的話,其實沒有太大的效果,這就是金輪師兄所說,亦誠徒兒是自己打敗了自己,當然也不全是幻術,應該稱為虛假神通”。
“通者達,神者虛無縹緲”。
“神通,隱葉師叔,你是說師尊,剛才所施展的異樣金光,其實是一種神通”。
劉鄖心中頓時百味雜成,真不知說什麼好,以前還以為他隨金輪法王,所學的是武功秘法,不料現在才知道學的是神通。
這個時代真的有神通麼?那是仙俠世界的專利好不好。
他穿越的是民國好不好,據說從兩宋蒙元之後,華夏神州就進入了末法時代,哪裡還有什麼修真煉道之說,但凡能學兩手三腳貓武功的,就能獨霸一方了。
神通一詞,實在是太遙遠了。
隱葉大師也知道大家不信,只好讓金輪法王自己來說。
法王自然頷首應從,於是緩緩的解釋道,“我們這些練武之人,其實就是築基期的修真者,只是近一千年來,很少有人能突破返虛境界,導致修真之說,也就成了飄渺的妄語”。
“以至世人只知練武,而不知修真之妙”。
“你們自己也不妨想一想,無論煉精化氣,還是煉氣化神,哪個不是神異非常,不說你們倆位做師姐的,無論氣如日月也好,還是身蘊如意神針也罷,你們自己說說看,僅僅是強身健體那麼簡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