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鄖如此誇讚,孔玉玲倒有幾分不好意思,她能這麼快學會,除了自身的天賦出眾之外,還與她的成長環境有關,自小受到基督教會的薰陶,唱詩讚美主,可是所有教會人員的必修課。
大小姐對劉鄖大為改觀,這廝算不上帥氣,確也算得上博學多才,不但是機械學博士,還會創作歌曲,舉止氣度超凡脫俗,如果嫁給他還算好吧,她首次同意他老爹的看法,看人的眼光確實有一套。
幸好孔玉玲還不知道,劉鄖這廝的博士證根本是假的,“樣樣紅”的歌曲是剽竊的,所謂超凡脫俗,不過是多見了些世面,否則也不知道大小姐,會不會學習她的小妹子,摸出手槍打死這廝。
想著想著,一朵紅雲飛上了大小姐的臉龐,一種微妙而尷尬的氛圍,在劉鄖與孔玉玲之間不斷的蔓延,劉博士也暈了,孔大小姐該不是已經知道,孔財神有意招他做女婿吧,這個誤會可大了。
就在劉鄖準備乾咳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銀鈴般的聲音,“我找了大半天了,原來你們在這裡啊”。
原來是龐語嫣,是來通知大家準備早餐的,看著劉鄖與大小姐的不自然,略略一想,就恍然大悟了,連忙退了兩步,很歉意的說,“對不起啊,我,沒打擾到你們——”。
“沒事”,劉鄖與孔大小姐異口同聲,不料剛出口就察覺不對了,相望一眼,這下臉丟大了,倆人趕忙轉過身去想對策。
“你們真的——”,似乎都在怪她,龐語嫣有些想哭。
鬧大了,孔大小姐連忙拉著龐語嫣,摸著她的腦袋,微笑著說,“哈哈,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在湖邊散了一下步,劉大哥總說他的歌聲很好,非要拉著我來欣賞,嗯,確實太難聽了”。
劉鄖直翻白眼,龐語嫣似懂非懂的回答,“哦,是這樣啊”。
孔大小姐就拉著龐語嫣,低聲笑語的往回走,都賴得理睬某個爛歌王了,而劉鄖也只好摸著鼻子,遠遠地落在後面,要不是實在肚子餓了,真的很想再去跑幾圈,女人真是麻煩的緊。
回到別墅後,劉鄖再也不敢惹麻煩了,端著茶水,拿著報紙,在草坪上,與龐太師一起曬太陽,悠悠哉哉的喝茶聊天,恰好一個春風得意,正想與人分享,一個正想避開桃花運,曲意奉承。
不料兩人越說越投機,相見恨晚,已經談到“斬雞頭燒黃紙”,準備拜把子做兄弟了,龐學忠才當官,言語間還有些含蓄,“老弟,你今後可是天子門生了,老哥哥我,還得仰仗你的照顧啊”。
對於表揚與自我表揚,龐太師無師自通,“我都五十好幾的人,才遇見貴人,現職兵工廠籌備主任,縣團級品階,不是龐某吹牛,在川西縣搞個兵工廠,那是手到擒來,終於可以一展所長啊”。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老貨,還想搞什麼兵工廠,你以為兵工廠,就是鄉下的麵粉廠,想辦就可以辦一個,劉鄖有些想笑,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的點頭,“那是自然,老哥哥正是老當益壯”。
“換在春秋戰國,就是廉頗在世,放眼華夏,根本就是龍蛇混雜,一片烏煙瘴氣,像老哥哥這樣的老廉頗,正是生逢其時啊”。
倆人一吹一唱,渾然忘記自己姓啥,簡直比憤青還年青,大有“激揚文字、揮斥方遒”的氣慨,彷彿整個民國就是他們倆的菜,若有人無意經過,還以為一個是行政院汪院長,一個是蔣委員長。
恰在此時,龐大小姐來給她爹送水果,無意中聽到這倆貨,沒大沒小的一陣胡吹亂謅,頓時發了小姐脾氣,雙手叉腰,一聲怒吼,“劉鄖——,我跟你沒完”。
龐太師與劉鄖談的正熱鬧,根本沒有心理準備,竟被河東獅吼震花了兩眼,半天反應不過來,還好孔玉玲聽見了不對,連忙跑過來看個究竟,不料龐語嫣惡人先告狀,邊哭邊要孔大小姐給她做主。
孔玉玲一邊哄著龐大小姐,一邊以詢問的眼光,質問龐太師與劉鄖,這裡是怎麼回事,龐劉二人卻不知所措,一臉的無辜和茫然,孔大小姐無奈之下,只好向龐語嫣這個當事人,一探究竟。
龐語嫣邊抱住孔大小姐,邊連比帶劃的哭訴,大家才搞明白,原來是因為龐太師喊某人老弟,某人喊龐太師老哥惹的禍。
大家頓時都暈了,只有孔玉玲若有所思,隱隱猜到了龐大小姐的心思,卻也不說破,反而好言相勸,只是拉著龐大小姐離開的時候,才狠狠的剜了劉鄖一眼,彷彿警告某人不要沾花惹草。
劉鄖一個勁的喝水,好像一喝水,就會自我催眠,自動忘記剛才的所見所聞,彷彿萬物都成了空氣,更別說孔玉玲的警告,龐太師經女兒一鬧,也沒了再說下去的雅興,也是一個勁的喝茶看報。
最後還是劉鄖先憋不住,假借尿急,出去走走,剛到門口,就見開來一輛小車,不用問,絕對不是孔部長,因為孔部長習慣了,一旦出門或回家,絕對是前呼後擁,沒有四五臺車根本坐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