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太師也沒遲疑,將吉野次雄的底價一一敞開,“另外,還推薦了日版太原造60迫擊炮,600銀元/門,炮彈50銀元/10發”。
“日版金陵造82迫擊炮,1500銀元/門,炮彈100銀元/10發,以及日式九二步兵炮,4500銀元/門,炮彈200銀元/10發”。
劉鄖雖然在美國學的是機械,但是對於軍火買賣完全是門外漢,既然不懂裡面的門道,只好邊喝茶,邊聽兩位前輩的講解。
劉元庚倒是有些皺眉頭,略加講解了一下,華夏兵工廠的質量一直是個老大難,哪怕同一批次的軍火,都會參差不齊。
所以在銷售前都會篩選一下,定了上中下三個大的等級,以及上上到下下九個小等級,每個等級的價位差別大了,上上等與國外進口貨基本一樣,下下等白送都不見得有人要。
這次鬼子吉野次雄的貨價還算公道,尤其45銀元/支的上下等步槍,比漢陽兵工廠直接出廠都便宜,就是對子彈與炮彈可沒手軟,比國內的還要貴,另外迫擊炮和步兵炮的價位明顯偏高。
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叫華夏自己生產不出呢,以75mm的德國步兵炮為例,就敢叫價1.2萬美元/門,摺合銀元已經超過2萬了,4500銀元/門的步兵炮的確不算貴。
根據何老闆所提供的購買清單,步槍3000支,7.92子彈100萬發,捷克式輕機槍200挺,機槍子彈100萬發,駁殼槍200支,手榴彈2萬枚,60迫擊炮20門,60炮彈2000發,82迫擊炮10門,82炮彈1000發,其他軍用配套物資若干,總價格55.2萬銀元。
“鬼子吉野還答應,抹去零頭,算個整數50萬銀元”,龐太師有幾分遺憾的說,“就是運費還得另算,在長江宜昌之下的區域,日軍可以出動軍艦護航”。
“根據現在的行規,我們可以拿2成的佣金”,劉元庚卻很知足了,“也就是15.24萬銀元”。
龐太師卻認為,還可以再做點手腳,比如將步槍價格提高到65銀元,比如現在是特殊時期,整體價位可以上浮30%等等。
看到龐太師與劉元庚一唱一和,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劉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何老闆能有多少錢”。
“這個——”,一瓢冷水潑下,龐劉倆人頓時呆若木雞。
劉鄖不說的話,他們還真忘了這個問題,之前何老闆,已經訂下了若干的西藥、糧食和布匹,數目驚人,耗資巨大,現在又要買軍火,還真不是危言聳聽,十有八九會缺錢。
“其實,我們乾脆送佛送到西,做人情就做到底”,劉鄖貌似義薄雲天,努力遊說的樣子,“明天與何老闆一一明說,讓他們自己選,這次反正也賺不到多少錢,就賺個大人情又何妨”。
龐太師與劉元庚不再說話了,都突然對清茶有了興趣,低著頭,一個勁盯著茶杯裡的茶葉,彷彿茶葉能變出金子來。
隨後,龐劉二人除了喝茶,就是聊聊家常,絕口不談公事,沒多久,龐太師就藉口女兒在家,等他回去吃飯,先走一步了。
劉元庚走到門口,倒是遲疑了一會兒,足足看了劉鄖幾分鐘,欲言又止,最後只好搖搖頭,嘆息了一聲,也走了。
龐劉二人不歡而散,劉鄖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但是轉眼一想,還有一個月就開始長征,紅軍也到了最困難的時候,自然也就安心了,這批物資很關鍵,多半會透過長江,走湖北經洞庭湖,逆湖南湘江而上,為紅軍徹底打破五道封鎖線做準備的。
想想慘烈的湘江血戰,劉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自己在這個時代,就是一隻小螞蟻而已,對大的歷史程序,根本無能為力,只能順著歷史的車輪前進,儘量減少一些無謂的損失。
在另一時空,中央紅軍經湘江一役,由10萬減至3萬,到四川懋功(小金川)與紅四方面軍會師時,已不足一萬五千,還沒撇出沿途擴紅的人數,這批物資如能及時運到,可極大減少紅軍的損失。
第二天一大早,呆子金珠開車來接他,去西藏路上的“康定四海”茶樓喝茶,喝茶是假,去會見何先生才是真。
四海茶樓二樓一底,正面臨街,坐東向西,呈反凹字形,又類似華夏傳統的四合院,是中西合璧的代表,是這個時代最常見的建築風格,裡面可以品茶、喝咖啡、打牌、搓麻將和打評書,應有盡有。
進去之後,劉鄖才發現茶樓的入口處,進行了隔斷處理,表面與其他臨街建築並無差異,實際上是以磚混結構為主體,外部嵌以木板為裝飾,中間凹字部分是一個傳統的滴水庭院,既有西方建築的結實通暢,又有華夏建築的親切自然,很適合這個時代的審美觀。
劉鄖與金珠剛進,就有茶博士領兩人去了三樓的雅間,說是一間實際上是三間相通的房間,有三個出口,兩西一東,採光良好,視野開闊,環境乾淨整潔,應該是專門給特定人群準備的。
劉鄖剛坐下不久,何先生、劉龐二人,就從幾個不同的入口,陸續過來了。大家心照不宣,讓金珠、鄔先生一干隨從,在雅間的另一間喝茶,剩餘四人在最裡面閒談。
各種雜事一完,大家就開始直奔會談主題。
“不知各位當家的,可有什麼不妥之處”,何先生首先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