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他們遇到了麻煩,所以打算殺掉附近每一個蝦米。”
“哈!讓他們去吧,那些蠢貨一直都是這德性。”
烏奎特笑著說,享受著他的優越感。
對於歐克來說,沒有任何東西能與這種感覺媲美,但它也會隨著時間逐漸暗淡,所以歐克們必須擊敗更多敵人來滿足自己對戰鬥的渴望,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戰鬥,戰鬥,再戰鬥,
“把這個地方打掃乾淨之後,俺們去找真正的樂子。”
烏奎特大聲對黑爪頭目們宣讀自己的計劃。
“你們也跟來!如果你們跟不上的話,那就去和高夫的啥比們玩吧。”
之後,他的戰士們歡呼著,緊隨烏奎特衝向宮殿的心臟。
每一個小子都想要出現在戰場最風光的位置,在城牆之上高舉敵人的頭顱,讓整個戰場都來目睹。
這是酒館裡永不過時的炫耀資本。
衝破了守衛的封鎖線後,烏奎特一路猛突,直抵通道的盡頭,一路上他聯絡剁翻的七八個從四面八方偷襲來的敵人。
而跟隨他的小子,也逐漸變少,但他並不在乎。
直到最後,烏奎特在一個看起來像是某種王座大廳的房間前面驟然停下腳步。
這個地方十分古怪,地板中鑲嵌了超乎想象地精細的圖案,並鐫刻著密密麻麻,彷彿在不斷湧動一樣的文字。
他身後的小子們一直在開火,子彈在房間中橫飛,濺起無數彩色石磚的碎屑。
烏奎特覺察到事情不對,連忙衝到一個巨大的雕像旁邊尋找掩護。
一陣音樂迴盪在他身邊,充滿了宮殿的中央尖頂,水晶吊燈懸掛在這壯闊的大理石花朵的花蕊裡,在下方的轟鳴中顫動、閃爍著。
房間裡滿是各種樂器,由許多木偶在操縱,一同奏響著某種迷離而又墮落的旋律。
而在大廳中心,一個巨大的器官緊挨著一列列鑲金的鈴鐺,上面生長出的管道穿透了乳白色的晨光。
數排青銅籠子裡放置著一種夢魘般的生物,它們由甲殼和編織在一起的人體組織構成,高聳的揹包像是蝦殼般抽搐著,巨大而兇殘的爪鉤與利潤在四條漂浮的附肢上輕輕擺動。
它們似乎沒有頭部,只有一排類似昆蟲的複眼和鰻魚的口器,身體兩側是魚鰓狀的發聲器官,正在盲目而狂熱地吟唱著。
“這又是啥!?”
烏奎特大感震驚,同時大廳內的琴絃開始和著槍聲鳴響,子彈開始撕扯那些木偶,不和諧的音調隨之嘶吼起來。
風暴般的槍彈四處橫飛,整個房間充滿了熾熱的金屬與死亡,戰鬥與音樂在製造噪音上不分伯仲。
烏奎特感覺到僅僅是沉浸在那轟響的噪音中就讓他的四肢都充滿了能量,每一個尖鳴的音調,每一發狂吼的子彈,都讓他的感官中四溢著對暴力的渴望。
重金屬音樂,一直是歐克的最愛。
他從雕像後面探出頭,如此深入而迅捷的突擊讓他既疲憊又亢奮,他們在宮殿裡一邊戰鬥一邊前進,殺死了幾千名士兵,最終攻入了這個房間。
從他的掩護位置裡,烏奎特看到自己身處第二層樂器中間,前方就坐落著領唱者的高臺。
一個偉岸的王座背對著他,那由黃金和翡翠組成的華麗工藝品四周圍繞著一圈講壇,上面都放置著厚重的樂譜。
槍彈將一本樂譜轟成了碎片,頓時王座周圍飄起了一陣由印著音符的紙屑所組成的暴雪。
宮殿守衛聚集在王座室的另一端,圍繞著一個身穿墨黑色盔甲的高大身影,那個人周身環繞著各種金屬管,背後則伸出一些看起來像是筋膜與骨架的東西。
如果尤希金在場,一定能夠認出,這個高大的身影便是曾經的努坦斯。
但是現在,他已經脫去了凡人之軀,成為了另一種存在。
影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