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垂下了頭。
“我知道,你們也有很多困難,但我始終堅信一點。”
蒙巴頓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正義,是殺不完的。”
“我明白了長官,我為剛才的發言道歉。”
“嗯,去吧。”
目送對方離開後,蒙巴頓做到椅子上,愣了半分鐘。
好一會,他抬起手在桌上空抓了一下,結果發現什麼也沒抓到,他有些茫然的轉過頭,看到原本的水杯已經不在位置上了。
它此刻正倒在一條桌腿的旁邊,灑落的液體在泥地上慢慢擴散。
蒙巴頓彎下腰把杯子拾起,然後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杯略帶怪味的清水。
在歐克發起進攻一週後,敦威治基本已經是徹底的斷水斷電了,飲用水只能依靠附近的河流,但明顯歐克也在使用那些河流,雖然他們不會投毒,但也使得大部分河水都充斥著一股怪味。
所有人在飲用河水的時候,都儘量不去想歐克在河裡幹了啥。
放下杯子後,蒙巴頓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他在思考,這也是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
曾經他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但是在經歷了諸多戰爭、陰謀和超出理智的事件的洗禮後,他變得越來越寡言少語。
回憶起參謀剛才的話,蒙巴頓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對方說的沒錯,在他利用“特殊手段”完整的將部隊從前線轉移到敦威治後,本利爾似乎對他起了什麼疑心,雖然沒有公開表示過,可他有意無意的將獨一師擺在最危險的地方。
蒙巴頓當然知道對方為什麼這樣做。
那個人所服務的已經不再是國家和人民了,他變成了邪惡的傀儡,一個墮落者,他對蒙巴頓這樣相對獨立且忠誠的軍官都抱著極大的戒心。
到目前為止,蒙巴頓知道的,至少有兩位數的高階軍官已經被他用各種手段除掉或者代替了。
獨一師是硬骨頭,本利爾暫時還啃不動,因此他決定讓歐克來啃。
他是敦威治戰區的最高指揮官,他有這樣的權力。
至於他最終的本地是什麼,蒙巴頓也不知道,他那些“朋友”也沒告訴他,他們只是說,時機一到,會聯絡蒙巴頓。
蒙巴頓感到有些絕望。
不是因為歐克,也不是因為邪教徒,而是人類自身,在面臨毀滅與生存的抉擇面前,依舊為了各種無端的利益而相互廝殺。
有時候他也想,就這麼戰死在前線,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他的好友一再提醒他,如果他死了,那麼這場戰爭就徹底完蛋了……
蒙巴頓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天才,或者說什麼智者,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重要的責任,可是
那個人說的預言,從來沒有錯過。
蒙巴頓不希望這場戰爭給自己的家園帶來毀滅,雖然他的故鄉離戰場還很遠很遠,他的親人離戰場也很遠很遠。
可是一旦這裡失敗了,那麼戰爭將會迅速逼近他們,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性。
無論你是否關心,是否在乎,是否參與,一旦戰爭的颶風颳起,所有人和事物都會被捲入其中。
“長官!”
忽然,通訊官走了進來。
“第十五守備師的急電。”
這一聲呼喚將蒙巴頓從思考中喚醒,他連忙接過電報,一看,上面的字差點沒讓他暈倒。
“致敬蒙巴頓少將,我師陣地即將被歐克突破,望火速增援。”
話少,事大,因為第十五師就在獨一師的北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