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已經等了整整一生。
命運的鏈條在這個寶貴的時間點上緊緊地絞合在了一起,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這個瞬間而延續的。
從害死了他母親的繁重勞作,到奪走了他父親的嚴重事故,到經過孤兒院的大門,在那裡他被撫養到足夠在礦井裡幹活兒的年紀,運氣的潮汐一直無情地將他推向我的命運。
今天將是他與神同源的日子。
這不是懶散的自我吹噓,也不是瘋狂的誇張。
當他還是小孩兒時就知道自己註定偉大,這從他總是比孤兒院的嬤嬤跑得更快,總是比同齡的孩子更大更壯上就看得出來。
從那些冷漠的人把他的雙親放進冰冷的土裡時他沒掉一滴淚上就看得出來,從他九歲時就做掉了自己在運動會的主要競爭對手上就看得出來。
甚至他處理屍體的方式把屍體扔進井裡,讓這看起來像是意外,也預兆著他的偉大。
而當神教的聖光播撒在他出生的小鎮時,他的偉大終於得到了認可。
火焰如暴雨般與成千上萬的邪教徒、野獸、甚至更強大的血神的追隨者一起從迷霧中出現。
村落和農場在他們的猛攻下陷落,他們製造的暴行令他的血液沸騰。
他們剝下受害者的皮來做成旗幟,用半死不活的戰俘們裝飾他們的祭壇。
在偏僻的鄉村被夷為平地之後,他們將注意力轉向了小鎮,他知道必須做點什麼來歡迎自己的新主人,慶祝他升入他們的隊伍。
所以他開始認真活動起來。
等到第一個頭領劈開孤兒院那扇沒上鎖的大門時,他的禮物已經準備好了。
他,瓦爾納庫斯,坐在一百一十七個以血神名義被屠殺的人的屍堆上。
他等著問候他們。
新主人的一個副手,一個把鉤子嵌進肉裡當裝飾的強壯蠻子,感到十分憤怒。
因為這個賤種搶走了他們的獎賞可以用來獻祭給他們主人的純潔無垢的靈魂,又或是可以投入根據地改造的勞動力。
所以他將武器瞄準了這個瘦弱的青年,想以他的命來當抵償。
但他的新主人知道知道這個年輕人的潛力,在他看到這一切後就用自己那巨大帶鉤的佩劍刺穿了那個副手。
當他斷裂的兩半軀體雜亂地倒在地上時,瓦爾納庫斯笑了,他的主人和其餘的人也一樣笑了,為更多的流血而狂歡。
這個副手的屍體被“前”戰友扒了個乾淨,斧子被主人賜給了他。
儘管這件武器粗野殘忍,但比起瓦爾納庫斯之前用來殺一起的孤兒和嬤嬤的劈柴刀來說仍是一件高效得多的殺戮工具。
而在血腥掠奪者的橫掃下,他的人頭數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將大大增加。
當掠奪行動最終結束,瓦爾納庫斯被帶回了隱蔽的根據地,這裡能夠讓他們避免被凱蒙教會的狗腿子,以及各種賞金獵人發現。
在停止對外攻擊後,頭領們開始相互殘殺來滿足仍未消解的戰欲。
隨著時間的推移,為了吸引更高層的注意,昔日的邪教盟友間爆發了頻繁的戰鬥。
他們的隊伍在戰後迅速膨脹,因為三個邪教的頭頭被他的新主人殺了,而他們的手下則被編入新的支派。
在那時,瓦爾納庫斯所在的支派投靠到了一個名氣不小的神選領主手下,並登上了前往新加州共和國的渡輪。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
從一個戰場到另一個戰場,在陌生的土地上,他以主之名為神殺戮。
他越是尊奉那黑暗的主人,他知道自己在神眼中的地位就越高。
而加諸於他血肉上的變化,開始很微妙,後面得愈發劇烈起來。
他的面容變得更像野獸,也更合那些毀滅之力的意。
戰鬥的間隙變得如同折磨,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以血神之名殺戮,他已走上並無法背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