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算者的目光愈發冷冽。
“你又是誰?”
而當他繞開格拉卡斯,看到一個全身顫抖不已的身影出現在隱藏點入口處時,表情立刻變得如岩石般剛硬。
“這怎麼會有歐克?”
他重複道,這一次變成了質問。
扎拉夏扭過身來,發出一聲無比淒厲的尖叫,讓籌算者全身的血液都凍結起來。
這個男人的面孔上滿是血痕,猩紅的淚滴從眼角淌落下來。
雙目泣血的他抬起手臂,一股無中生有的極地寒流頓時以扎拉夏為圓心擴散開來,將燥熱風沙步步逼退。
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冰冷的衝擊,每一個人都猝不及防地趔趄後退除了入口那個步履蹣跚的歐克。
“附魔者。”
那個歐克的表情扭曲成了充滿憎惡的狂怒。
“你不該出現在這!”
扎拉下腳下的沙丘逐漸覆蓋了一層寒霜,然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張像某種血肉儀器般分解綻放的面孔上,藏在此皮囊之下的只有兩枚燃著狠毒惡意的漆黑眼眸與一張生滿森森利齒的環形巨口。
“古克!它在哪!我知道它在這附近!”
怒火像超新星般轟然爆發,飲魂者任由其充斥內心。
憤恨與沮喪難以抑制地沸騰起來這項該死的任務就沒有一次能按計劃進行。
無論在哪個階段,他似乎都要面對層出不窮的種種困難,被身邊這個冷漠無情的世界施以考驗,甚至是大肆嘲諷。
如今,當他經過漫長旅途抵達這裡之後,又有更多迷信的蠢貨和無腦的野獸前仆後繼地來妨礙他達成目標。
他知道就是此處,他能察覺到真正的目標就在附近,而他們卻還要試圖阻止他。
飲魂者本想把事情辦得乾淨利落。
混進歐克裡,靠近對方,斬殺目標,抽身離開,儘量避免大開殺戒與浪費時間。
然而命運顯然另有打算,且那哀求不止的靈魂也已變得躁動不安。
望哨的殺戮只是熱身。它想玩個痛快,有什麼更深層的東西正在改變它的內在,將它從一個機械而冷靜的殺手,變成一個嗜血而衝動的戰士。
那個該死的綠皮
一陣咒罵,內心深處回應的是憤怒的咆哮,光是壓制那個混蛋就已經讓他心力交瘁了。
無論如何,他已經別無選擇,而若要說實話,他對於事態的進展也並沒有那麼惱怒。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任務上,以至於他一直沒有察覺到縈繞在思緒邊緣的那個幽暗存在,直到他將注意力徹底轉移過去。
誰能料到像附魔者這樣鳳毛麟角又令人作嘔的生物居然會在此地現身?它是歐克的某種防禦措施嗎?
這不重要,他一定會把它殺掉。
雖然凡人的目光難窺究竟,但在一瞬間裡,那個附魔者冰冷的負能量光環與飲魂者的狂亂本質絞合在一起,接觸到了將它與亞空間靈能怒濤維繫在一起的幻變紐帶。
在須臾之間他便意識到這次遭遇絕非偶然。
“這是……托拉斯議會的飲魂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感受到靈魂的某種拉扯,籌算者連連後退,他被這個生物的本質驚得渾身冒汗,這種巫師殺手他只在圖冊和傳聞中瞭解過,據說一千次戰鬥可能才會遭遇一次,這種一種對於巫師來說完全無解的武器。
已經有許多有名的大巫隕落在這種殺手的尖牙與利爪下,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親身碰到一個。
“該死!是你們把他弄來的嗎!”
面對籌算者的尖叫職責,格拉卡斯也搖了搖頭,慢慢遠離這個危險的生物。
“並不是,他是被另一個東西吸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