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禮家的屋子也秉承了武朝大臣一向奉行節儉的風格,整個院子不過三合,出了前廳用以接待客人的屋子稍稍作了一些裝飾,後院自家所住的地方全部用的都是這間普通屋子之前的裝飾。
整間屋子的木製裝飾由於年代的原因,被染成了一點棕灰色的樣式,屋子整個有些不太透風,明明是白天,卻只有臨近窗戶的一邊有一點陽光進入,使得屋子內部變得光亮了一些。
木製屋頂之下許許多多的角落掩藏在黑暗之中,總是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什麼看不見的蟲子什麼的躲藏在其中。
“咳咳...”
之前荀禮大人不在家的時候,屋子內總是安靜得嚇人,只有少數的僕人會來此處打掃一二,為那個平時生活有些不太在意細節的荀禮大人清掃一下屋子內的灰塵。
誰叫荀禮大人一天三天兩頭地往宮裡趕,有時事情多了,便直接在大明殿之中歇息了,連家都不帶回來的,讓人懷疑是不是在她家的僕人都可以隨時拿著錢財跑路了。
啊不,雖然她家裡也沒有什麼可以拿的走的錢財就是了。
所以啊,這幾天被當今聖上貶謫回家的荀禮對於這間屋子來說便是一個陌生的客人了。而且她的身體似乎又糟糕了幾分,只是看著手上的摺子都會時不時地咳嗽幾下,便要向著身旁的桌子上面尋一些水喝。
“荀大人,時間到了...該歇息會了...”
門外進來一個僕人,穿著一身麻布衣裳,手裡還拿著一個飯勺,看起來是荀禮家正在準備飯食的僕人。
荀禮頭也不抬地,只是看著手裡的摺子,對著那僕人揮了揮手,似乎是讓她不要打擾自己。
可那僕人依舊對著荀禮道,“荀大人,是您自己說的,時間到了,該歇息了....”
荀禮皺起了眉頭,可似乎想到了什麼,這才將手裡的摺子放下。
她這幾日身體不好,便讓僕人過一段時間便來叫她歇息。沒想到自己剛剛才說讓別人叫她休息,轉頭自己便忘了這件事情。
荀禮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眼睛,轉頭看向外面空蕩蕩的院子,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結果,透過窗戶,卻又看見剛剛那個拎著飯勺的僕人從前院走來。
“荀大人,有客到...”
荀禮轉頭看向那僕人,皺起了眉頭,“不是說這段時間的什麼客人都不見嗎?別管是誰,你自告訴她我身體不適便是...”
自從她被夏晴嵐勒令回家歇息,許多大臣便過來看望她,與她說些惋惜的話。荀禮心裡怕對夏晴嵐聲望不好,便也不想見這些人,只是對外稱自己身體不適,所以請了一些時間休息而已。
那僕人低著頭說道,“是宮裡來的客...”
荀禮眉頭一鬆,好像又想到了那個笑嘻嘻不太正經的皇帝,而後嘴巴里面輕輕哼了一聲之後,這才從窗戶旁邊的榻上下來,一邊在翻找旁邊櫃子裡面的衣服。
“哎呀,我就說夏晴嵐這傢伙是嘴巴上面硬,心裡還是軟的嘛,這不,馬上就來見我了...”荀禮一邊披著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地對著身後侯著的僕人說道。
那僕人疑惑地抬頭望了望荀禮,有些遲疑地轉了轉眼睛,而後猶豫了半天,這才說道,“那個....荀大人...不是...”
“嗯?不是什麼?”荀禮已經穿好了衣服,轉過頭來看向那個身後的僕人。
那僕人低下頭,有些無奈地說道,“不是陛下來了...”
“啊?”
荀禮穿好衣服,臉上一愣。
......
......
荀禮沒有什麼表情地坐在前廳之中,等到身後的僕人上了兩杯熱茶之後,這才將目光轉向那個穿著一身白衣,頭上帶了一款遮蔽面目的面紗的少年。
那少年身後,許許多多的宮人相隨,低著頭在前廳外面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