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忍輕笑一聲,嘆了句:“那就好。”又問:“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概是一頓拳腳把雙方的怒氣都打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消退,兩人竟也能心平氣和談一談這個把他們拴在一起的女人。
“她雖然看起來高冷不好接近,卻是一個特別心軟的人,寵雪茄寵得沒邊兒,工作起來巨認真,很多時候都得催著她吃飯。”白嘉宴這話裡有故意炫耀的意味,成心想氣周冬忍,想讓他知難而退。
周冬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望著不遠處別墅散發著的瑩瑩橙光,眸中半明半暗,陷入重重的回憶之中,“可我覺得,她是柔軟的,她善良、純真,脆弱又堅韌,像一捧透澈的溪水。”
白嘉宴一愣,完全沒有想過周冬忍眼中的時晴是這樣的,這和他認識的時晴幾乎不是一個人,像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一時間,他也在懷疑,到底哪個是真正的時晴,哪個是她為自己戴上的一層面具。
白嘉宴還在愣神,周冬忍緩緩回頭俯視著他,夜色濃重,涼亭的燈光凸顯得愈發的亮,加深了周冬忍眉眼之間縈繞著的詭異霧氣,讓他的側臉輪廓看起來鋒利無比,駭人得緊。
“你想跟我爭?”他的聲音又薄又冷,猶如帶著寒刺的冰刃,“我不要命的。”
第二天時晴起的很早,她訂的下午兩點的機票,想趁著早上的時間去看看吳媽。
三年前她走得太急,到鵬城後第一時間換了所有聯絡方式,渾渾噩噩過了兩個多月才算恢復正常生活,之後又忙工作室的事,把吳媽拋在了腦後,現在想想著實不該,那是照顧她長大的人,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時屹更親。
才七點鐘,時晴去敲白嘉宴的房門,這小孩兒門開得慢就罷了,還拿屁股對著她,就是沒個正臉。
時晴拽著他的小臂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納悶地問:“你捂著臉幹嘛呀?沒出嫁不能見人啊?”
白嘉宴用額頭膩膩乎乎地撞時晴的肩,哼唧著說了句煩人。
時晴見他這反常的樣子愈加好奇,把他的頭推開,繃著臉說:“把手拿開。”
白嘉宴磨蹭著把手挪開,一臉忐忑地看著時晴,完全是在外頭惹了禍被父母發現的倒黴熊孩子模樣。
“你別跟我說這是你自己撞的。”時晴的臉色陰晴不定,聲音裡透著隱隱怒意。
白嘉宴還好死不活地插科打諢,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煞有其事地編瞎話:“嘿!還真是,昨天我大半夜口渴起來喝水,一不留神撞到門框上,你說這事兒巧不巧……好吧,我錯了,我不應該和你弟弟打架。”
時晴壓著火問:“你們倆誰先?”
白嘉宴想了想,“……好像是我。”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