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今日登門有何見教?”喝下一口茶後莊文田撐撐眼鏡問道。
“莊主編,我們都是在外打拼的遊子,對祖國的一舉一動無不記掛於心。這次雲省突發地震,受災區正好是本人家鄉,所以想捐點綿薄之力,以表拳拳寸心。”
莊文田尷尬道:“這事我不好決定,你也知道如今可是非常時期。不如咱們去問問宣傳部長黃光玉先生,看他如何示下。”
陸致遠欣然同意。
三人出門上樓來到宣傳部長辦公室,又是一番見禮寒暄。
黃光玉身材稍胖濃眉大眼,聽得陸致遠表明來意後,語焉不詳道:“按理我不該拒絕,不過…你準備捐多少?”
“10萬港幣。”
“這麼多?”黃光玉面露難色。
陸致遠趕緊解釋道:“我這錢全是《雅緻報》創辦以來的利潤所得,光明正大。我也是社會主義教出來的新一代華夏人,祖國母親有難斷不能袖手旁觀,還望黃部長酌情周全。”
黃光玉這才放心,“偉大領袖說過‘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你的資金根正苗紅,我就幫你捐過去。放心,直接捐到雲省。”
“那就多謝兩位,在下這廂有禮了。今日天色尚好,不如我請二位吃個便飯如何?”陸致遠起身遞過自己新開戶的存摺客氣道。
“陸先生不必客氣,這幾天我們實在太忙,還是改天吧。”黃光玉接過存摺婉拒道。
陸致遠正想問話,門口進來一人,五十上下五官英挺,正是明星鮑方。
他身後還站著三人,撫琴女子也在其中。
鮑方見陸致遠在裡面很驚訝,不過一時情急也沒招呼就直接問黃光玉道:“黃部長,聽說劇本又被否掉了是嗎?為什麼?”
黃光玉正色道:“內地正如火如荼地開展‘評法批儒’,這可是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我就問你,《屈原》是法是儒?是法我挺你,是儒就停止籌拍再也不要提起。”
“可我們六次定稿,這怎麼可以……”
“涉及原則問題就算一萬次定稿也照斃不誤。”
陸致遠在旁聽得兩人對答,約莫猜出是什麼事,於是插嘴道:“黃部長,請聽我一言。據我所知,屈原是反對貴族階層、反對奴隸壓迫、反對戰爭和諸侯割據的愛國人士,這明顯是儒家所為。你們大可找歷史系教授求證,根據回覆再決定影片拍攝與否,也好過在這理爭詞辯,您說是不是?”
黃光玉和鮑方一聽眼睛發亮,頓時覺得棘手問題舉手可解。
“陸先生,剛才沒招呼,實在得罪,你說去哪裡找歷史系教授求證為好?”鮑方拱手歉道。
“自然是內地名校的歷史系教授最為權威,你可千萬別貪圖路近去香港大學。”
黃光玉附和道:“我說老鮑,還是你親自跑一趟吧,越快越好。”
鮑方點頭道:“我這就回去收拾,下午動身。你們幾個過來見過陸先生。”
三人進門見禮招呼,陸致遠才知撫琴女子是鮑方二女鮑起瑾,另兩人分別是許鮮和陳瑾波。
四人出去後,黃光玉握著陸致遠的手道:“感謝陸先生撥雲見日,你的捐助我下午就去辦理。還有其它事嗎?有就一併說來。”
陸致遠剛才見到《屈原》導演鮑方,正自沉思一事,聽得黃光玉問話不由心裡一動,“我有兩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
“一是這次捐助,別提我名字。二是鐵嶺那邊有個叫王度盧的作家,我想購買他的《臥虎藏龍》電影改編權,想著有朝一日拍成電影,也讓社會主義思想在北美和西歐揚名,你覺得怎樣?”
“陸先生高風亮節我真的很佩服,你說的第二條,我個人覺得極為可行。這樣,我儘快跟那邊彙報,一有結果就通知你。”
陸致遠笑著道謝,心裡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