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是下官派人蒐集的范家父子這些年來犯下的罪狀,合計二十三條,每條都有人證、物證!”
臨近傍晚的時候,何縣令騎了一匹馬,匆匆趕到雲山,遞給了李澤軒一份卷宗。
李澤軒聽罷,翻開了那份卷宗。
“武德四年,範統囤積大量糧食,聯合八大糧商哄抬京城外縣降價,後面雖然朝廷出面平抑糧價,但范家仍然獲利千萬!時藍田縣縣令沙翰陽只抓取了部分哄抬糧價的糧商,範統因此發家,且倖免於難;
武德五年,范家勾連藍田縣縣令、縣丞,大肆侵吞城內商鋪、酒樓,自己廣開店鋪自己賭坊,誘使百姓賭博,以致後來許多百姓變賣田產還賭債,范家因此獲得大量田產;
武德五年十二月,因白星村莊戶白朗交不起租子,範統見白朗女兒貌美,遂攜帶惡奴,威逼白朗將女兒白小蝶賣給他抵租,白朗不啃,範統命人強行拿住其手掌,在賣身契上按了手印。之後範統為討好沙縣令,特將白小蝶進獻,白小蝶不堪受辱,於次年投井自盡;
武德六年七月,白朗以及白星村村民揭發白小蝶案,但被沙縣令強力彈壓,後範統請了一幫江湖人士,洗劫百姓村,白朗以及揭發範統的村民悉數被殺,此案當時震驚朝野!
武德六年九月,沙縣令擔憂朝廷徹查白小蝶一案,提前向吏部致士,告老還鄉,藍田縣縣丞亦辭官歸隱,白小蝶案自此無疾而終;
武德七年,新縣令上任,範統開始有所收斂,但仍仗著家大業大,欺壓莊戶,侵吞了上千畝田產,據查,當年共有一十二家莊戶,因交不起租賣兒賣女;
…………………
貞觀元年,范家賭坊擴增至四家,許多百姓嗜賭成性,並傾家蕩產。與此同時,范家為了打壓外地生意人,請地痞搗亂、投毒、敲詐等手段層出不窮,致使藍田縣內,范家的酒樓、商鋪一家獨大!
此外,範堅強這些年來,仗著范家勢力,橫行鄉里,欺壓莊戶,強行將八個莊戶人家的女兒,納為小妾,但時至今日,只剩四位女子還尚在人世,其餘人范家謊稱是因病而死,但據範府家丁所報,這四名女子皆因不堪忍受范家父子的羞辱而死!”
“砰!”
長長的一頁卷宗,足足百餘行字跡,可每一個字,就彷彿是用鮮血浸染過的一樣!
雖然資本的原始積累一般都是罪惡的,但范家這些年所犯的罪惡,絕對是罄竹難書!李澤軒看完之後,忍不住憤怒地拍了拍桌子,道:
“小小藍田,居然有此等惡霸恣意橫行,范家之罪,不下於去年的崔家,不將范家父子繩之於法,本侯枉為藍田之主!”
何縣令一臉的慚愧。
有些事情你不去深究,永遠不知道背後的水有多深,起初何縣令還沒把范家的事情太放在心上,認為范家父子雖然混蛋了點,但每年對於藍田縣的“財政收入”貢獻也挺大的,功過相抵,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將范家這些年來所做的一樁樁惡行全部蒐集在一起後,就有些觸目驚心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他一年多來的不作為而深感慚愧!
“侯爺,據下官所知,這兩日縣城內有頗多流言蜚語,都是關於范家父子的,商人們私下裡很擔心您會不會對他們也下手!”
何縣令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
“流言蜚語?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那些傳流言的八成都不乾淨!收拾完范家父子後,何縣令你再給本侯一家一家的查,一家有問題就給我抓一家,兩家有問題就抓一對!全城的商人們都有問題那就給本侯全抓了!這些人就是商人中的敗類,商人的聲譽,就是被他們敗壞的!”
自古士農工商的社會等級劃分,除了社會背景因素之外,與一些商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也有關,上層階級對於商人們的印象一直不好,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李澤軒從現代而來,他不會歧視商人,相反對於像馬爸爸那樣有責任感的義商還十分佩服,但是對於範統這樣商人中的敗類,他是一定要堅決清除的。
何縣令吃驚地張了張嘴,道:“侯爺……這……這萬萬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