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自是不認得此人的,但是她的目光卻是在這馬上將軍腰間的一塊玉佩上。
她另一隻手不自覺的朝著袖間一摸,那兩塊她時時刻刻隨身貼藏的玉佩,此刻在她掌心間生溫,她亦緊緊的捏住那兩塊玉佩,上下疊放,她用力得都使得玉佩相磨,發出聰鎔的脆響。
她暗自咬牙,看著那馬上將軍,道:“那麼多年,我都忘記兄長長什麼樣了,但……我知道這就是他。”說著的時候,眼淚便落了下去。
她再往後看去,便是雲城勝利之後,城主組建雁翎軍,那軍旗捲起欲以騰飛的羽毛,便是和歌盡手臂上刺青一模一樣。
再往後,雲城內熊熊一片大火,背後……是蒼涼廣袤的北坡!
再往後……那片壁畫卻已然全部被毀掉,只看得到那凌亂一片的顏料,卻再看不清楚上面畫的什麼了。
蘇青鸞不肯接受,她衝到那一片牆壁上去看,雙手摸著那面牆壁,“後面呢,後面發生了什麼事,雲城被攻了之後呢……”
原本應該記載著一切真相的壁畫,卻如同他們查到的線索一樣,在這裡斷掉了。
蘇青鸞絕望的靠在牆壁上,一時半會不知道該飲泣,還是該憤怒!
卻在此時,與她一同看著這牆面上壁畫的歌盡,一直默然的注視著,口中竟不自覺的喃喃出聲。
“將軍,我偷偷買了酒回來!”
“將軍……別罰我飲馬呀!”
“將軍你看,阿九也這般無視軍規……該罰!”
蘇青鸞聽到歌盡這話的時候,忽然像是被驚醒了似的,她問道歌盡,“你說什麼?”
歌盡就像是陷入了畫壁裡的世界一樣,口中不自覺的說著,卻是在蘇青鸞開口問詢的時候,他像是忽然驚醒了,怔怔的看著蘇青鸞,滿臉的疑惑。
“我說什麼?”
“你剛……說將軍罰你飲馬,你在營中偷喝酒了?還有……”蘇青鸞語氣一頓,她堅信自己剛才不會聽錯,“你說,阿九!”
“蕭九?”歌盡再度一怔,似乎剛才真的是神遊天外,無意識的說出這些話來。但此時蘇青鸞當面質問的時候卻說不出半點來,甚至沒有半點印象。
無需歌盡有印象,蘇青鸞恍惚著點點頭,“如此一來,是對的,阿九曾經說也在兄長麾下受教數年,你如果也是雁翎軍中出來的,會認識阿九也是常理。”
“他也是雁翎軍中的?”歌盡微微詫異,這點他真的沒有印象,但是現在從蘇青鸞的話中看來,自己的確是對蕭九有印象的。
可君無雙想起之前對蕭九的懷疑,忽然又有些拿不準了。
蘇青鸞惋惜的看著這壁畫,“現在看來,當年事情發生過後,定然有知情人在這裡畫下了這些,可是卻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不想讓人知道後面發生什麼事,又毀掉了。”
“我們一直在查城主,查雁翎軍,甚至於一直在吳禛的身上打轉。可是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問題被忽略了。”蘇青鸞沉默了下去,看著那副雲城中燃起熊熊大火的壁畫,她忽然有了個疑問:“十年前那晚上,到底是誰打入雲城,攻進破雲莊的?”
這個問題,在場歌盡沒了記憶,蘇青鸞全然不知曉,唯一能寄希望的,便是君無雙。
於是乎,君無雙買對蘇青鸞和歌盡的目光齊刷刷往自己身上來的時候,君無雙也好生的無奈。
“我當時只是一介小吏,哪曾知曉?”君無雙大叫莫名,“卷宗記載,便是一群江湖人士忽然集結在雲城中,那晚上滿城肆虐,衝進破雲莊。”
“那帶頭的是誰?”蘇青鸞又問。
這話,卻教君無雙有些恍惚了,“那夜是誰帶頭?你……你且容我想想,不該啊,卷宗上沒有此人名字,但我似乎該知曉才對。”
君無雙總覺得自己應當是有印象的才對,可在蘇青鸞忽然問起的時候,卻又驀然一片空白,“鄴公子……”君無雙有些難以確定的道。
“不知是何姓名,只在那晚上似聽得街上誰曾大聲叫喚鄴公子,那時情形混亂不曾在意,也不知是否此人!”
蘇青鸞和歌盡兩人面面相覷,皆都沉默了下去,心中都有一個疑問!
鄴公子,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