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綺潼嘴角抽搐,“對,還有傅熙喆。接下來你是不是該問問我的殺人動機啦?我很樂意講述我的殺人動機,這個動機說來話長,說到底,是你們當警察的無能,當年喬川和我父親的死,你們全都定性為意外,我的動機就是在打你們警察的臉!”
“你在婚禮上藉由介紹物件為理由,打聽婚禮新人和其他賓客的家庭狀況,為的就是想要問出當年到底是誰殺害了周信。不得不承認,你的調查打探能力了得,真的讓你查出了幾個知情人後代,錢益多、紀瀟瀟和範欣。”既然周綺潼不肯細說,易文翰只好引導她。
“沒錯,我先找上錢益多,問他當年的事,他是第一個,根本一點戒心都沒有,大言不慚地告訴我,1973年開始,他父親突然開始吃齋唸佛,在家裡供奉佛像,還開始做慈善,給孤兒院養老院捐錢。這不就表明了嘛,他父親72年年底參與殺害了喬川和我父親。所以我就趁他在江邊燒烤的時候,把他單獨叫到沒人的地方,先用江邊的石塊從後面砸他的頭,再把石塊和他全都推下去,造成他失足溺亡的假象。”
“那紀瀟瀟呢?”易文翰問。
“根據我打聽到的資訊,我推斷紀瀟瀟的大伯也參與當年的殺人罪行,我便把紀瀟瀟給約出來,我本來是想像錢益多一樣,直接殺了她的,但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我得暫時讓她活著,問清楚她,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結果紀瀟瀟卻告訴你,她大伯告訴她,當初周信回去並不是去解救喬川的,而是以喬川的求救信為要挾,想要加入他們。”易文翰見周綺潼講到這裡情緒越加激動,便故意要激怒她。
“沒錯,我聽了以後當時就給了紀瀟瀟一刀,懲罰她居然抹黑我父親。我父親為人正直,是好人,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他之所以尋找喬川,也是為了給我的大伯討還公道,那麼多年,他一直那麼執著,就是想要讓喬川出面,還我大伯周智一個清白!你說這樣一個人,他怎麼可能想要染指傅家的罪惡財產?”周綺潼驟然發怒,這個話題就是引線,把她給引爆。
“所以紀瀟瀟就因為對你說了實話,被你折磨致死。”易文翰憤恨地瞪著周綺潼。
“狗屁實話!我父親是受害者,他是去救人的,那些人都是罪犯的後代,他們囚禁喬川,折磨喬川。我怎麼可能信他們的話,不信我父親?”
“你對周信瞭解嗎?你當年不過是個孩子,一個孩子眼中的父親形象自然高大。周信數年如一日,執著於尋找喬川真的只是為了給周智一個清白嗎?也許是因為他被妻子拋棄,本身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找喬川是為了要經濟彌補。”易文翰簡單講述了索菲亞的回憶錄中,記述的喬川曾經去過周家向周信的母親認罪,並把自己所有積蓄留給周家。
周綺潼驚訝地張大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易文翰什麼意思。
易文翰進一步解釋:“你的祖母把喬川認罪給錢的事情告訴了周信,所以周信知道,以喬川的性格,只要找到他,向他繼續索要賠償,那麼喬川就會源源不斷地用金錢向他贖罪。總而言之,周信找喬川本身就是為了錢,結果卻在喬川的求救信中得知了有這麼一個更大的金礦,沒錯,喬川一個人的賠償頂多是一個金元寶,而傅家就是一座金礦。”
周綺潼鐵青著一張臉,死死瞪著易文翰,恨不得把這個汙衊她敬愛父親的傢伙也給碎屍萬段。
“不對,”易文翰馬上又否決了自己,“喬川哪裡是一個金元寶?周信在得知喬川被囚禁之後就意識到了,喬川連一個銅板都不是,他一分錢都給不了自己,而另一邊的傅家,就是金礦。你為什麼偏偏要自欺欺人?如果周信真的有心救喬川,為什麼不拿著求救信去報警?偏偏要孤身闖入筒子樓跟那些人談判?”
周綺潼因為身體被禁錮在審訊椅上,只有頭是自由的,她拼命搖頭,恨不得把頭甩下來,“閉嘴,你給我閉嘴!”
“你其實心裡清楚得很,喬川本來可以活更久的,也許他活下去就會等到獲救的機會,可是周信,他的貪婪害不但害死了自己,還害死了喬川。是他告訴那些人,喬川向他求救了,喬川是在裝瘋賣傻,還給他寫了求救信,現在他得知所有秘密。那些人不願拿出自己的份額分給周信,對他起了殺心,殺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才順便把喬川帶上的。”
周綺潼咬著牙,如同野獸,如果沒有禁錮,她絕對會撲過來撕咬易文翰。
“是周信,你的父親害死了喬川。”易文翰提高音量,著重強調,“他雖然沒能加入那些人,但他實際上已經加入了,他跟那些人一樣的卑劣。而你,你遺傳了他的卑劣!再加上你自創的偏執愚蠢殘忍,你比周信還要卑劣!”
“不——”周綺潼撕心裂肺地嘶吼,暈厥。
易文翰叫來法醫,確認周綺潼不是裝暈,便把人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