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再簡易不過的租房合同,沒有身份證影印件,只有手寫的身份證號碼。
“你們不是透過中介簽約的?”易文翰抖了抖簡易版租房合同,據他所知,中介的合同的複雜程度可是這個的數倍。
“沒有,我是自己在網上釋出的租房資訊,小樊也說過,她就找這種直接跟房東簽約的,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你知道有什麼人來找過樊晶嗎?”在聯絡上樊晶的家人之前,易文翰把希望寄託在女房東身上。
“我從沒見過小樊跟朋友來往,每次見面她都是一個人。小樊這個人吧,怪怪的,你說她30歲,有時候說話吧,就跟自己四五十歲似的。”
“怎麼說?”易文翰好奇。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她經歷挺多的,凡事都看得開,說話不像年輕人。但是看長相嘛,又像是三十多歲。”
高朗在遠處衝易文翰招手,易文翰告辭女房東,走到高朗面前。
“易隊,死者的手機找到了,很不對勁。”
戶外的烈日下,易文翰是能少說一句是一句,用眼神催促高朗繼續。
“你看。”沒想到高朗也是惜字如金,直接遞上手機。
易文翰接過裝在透明物證袋裡的低端舊型號手機,頁面是微信,聯絡人一共有4個,分別是:花店小張,快餐店小李,房東趙太,萱萱。
樊晶跟這四個人的聊天記錄,更是少得可憐。看僅有的幾句日常對話推測,花店小張是樊晶打零工的同事,快餐店小李是她經常訂餐的樓下小店送餐員,房東趙太自然就是女房東,還有一個萱萱身份未知。
這個萱萱似乎很有問題,樊晶跟萱萱的最近一次對話在8個月前,內容如下:
樊晶:我到了,你呢?
萱萱:我很快,你穿什麼顏色衣服?
樊晶:白色連衣裙,你呢?
萱萱:巧了,我也是。
樊晶:我在窗邊的卡座等你。
萱萱:好的,多等我一會兒,我先去取錢。
易文翰把任務分發下去:分別找到除了女房東之外的三個人,問有關樊晶的問題。當然,不能排除他們的嫌疑。
不到一個小時,易文翰收隊回市局,剩下痕檢的同事還得辛苦地在現場細細搜尋。
剛到辦公室,高朗便送來了樊晶母親的電話號碼,“易隊,這種事我不擅長。”
易文翰翻了個白眼,讓高朗把號碼送過來,“這次我打可以,你學著點,下次,哦不,是往後,都你來。”
高朗撇嘴往後縮了縮脖子,易文翰把最苦的差事給了自己,他果真在給自己穿小鞋。說真的,高朗寧願去做法醫或者痕檢,至少不用通知家屬死訊。身體上的辛苦是物理攻擊,精神上的折磨可就是化學攻擊了。
“喂,你好,請問是樊晶的母親嗎?”易文翰為了讓高朗學著點,開了擴音,等到電話接通後很模式化地問。
電話那邊一箇中年女人很不耐煩地說:“我是,你是誰?”
“我是市局刑偵支隊的,很抱歉通知你,你女兒出事了。”易文翰冷靜但不冷漠。
“你女兒才出事了呢!”女人突然尖利地大叫。
這可是徹底出乎了易文翰和高朗的意料,二人被嚇的一個激靈,不禁面面相覷。
“孟女士,我真的是刑偵支隊長,我叫易文翰,這不是詐騙電話。我們剛剛發現了樊晶的屍體。”易文翰調整好狀態,儘量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