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可以消磨掉愛與仇恨,但沒那麼快,有的人睡一覺就花自飄零水自流了,有的人卻始終人生長恨水長東。
比如剛割了雙眼皮的吳曉瀧,雖一夜過去,但此恨難消,誰招惹了她,她都得找補回來。
夏雪平時都是七點多就到單位的,基本都是第一個,可這天八點多才來,幾乎是踩著點進辦公室,吳曉瀧頭一次到的比她還早,立刻就有了主意。
辦公室中,吳曉瀧用挺大的音量來了一句:“呦,今天比平時晚不少啊。”
大家都抬起頭來,很快明白《這話是衝夏雪說的。
“沒遲到吧。”夏雪抬頭看了眼掛鐘,這才坐到工位上,拿出杯子準備去倒水。
“昨晚跟物件在一起?”吳曉瀧可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她,必須得以牙還牙,雙倍奉還。
同事們表情頗為尷尬,不好事的人趕緊該幹嘛幹嘛,有立場的人則開始發揮了。
頭天晚上喝酒的小年輕略顯猥瑣地問道:“夏雪,來這麼晚,昨晚累著了?”
幾個好事的人跟著笑了起來。
夏雪倒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覺得羞恥的地方,她覺得一切理所應當,倒了水,回到工位,也不搭理這話茬。
吳曉瀧初戰告捷,不忘一鼓作氣,就此問道:“他哪的人啊到底,你倆處多久了,跟咱們聊聊?”
“是啊,看樣子真看不出來什麼來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幹部。”小年輕跟著起鬨。
夏雪覺得再這麼下去就沒完了,不緊不慢說道:“私下有事私下聊,上班時間這麼喊著有意思麼?”
“那沒意思也是你們先沒意思的。”小年輕哼了一聲,“昨天那麼高興的聚會。也不知是誰說噁心人的話,還什麼‘沒半個字是錯的’,我看是‘沒半個字是對的’吧!”
“呵呵,也別這麼說。”吳曉瀧借勢擺出姿態,“人家可能生活不如意,工作不順心。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狂兩句,聽聽也就過了。”
“不行吳姐,我咽不下這口氣。”小年輕就此問道,“夏雪,我們不是針對你,就是那男的,太不懂事了,他到底哪個單位的啊?”
其實這個問題大家都挺好奇的,真的特別想知道張逸夫這傢伙是什麼來路。
“工作很多。別這麼無聊。”夏雪微微抬頭,瞪了眼小年輕,“你也是黨員,是幹部,大清早上就搞這些無聊的打擊報復,趨炎附勢,大家不說話是懶得理你,真當大家瞧得起你?”
“……”小年輕有些啞口。往常夏雪都不愛多說話,或者說是藏著想法。儘量不去諷刺你,這一夜過了,怎麼嘴這麼厲害了?
他還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本體覺醒,夏雪說起諷刺人的話來畢竟經驗豐富,都是一套一套的,不用狗血罵街的方式。凡人還真不好應對。
“我怎麼趨炎附勢了?我就是看不慣你物件怎麼了?”小年輕見爭辯不過,為了面子,只得橫了起來,“你也別說了,我看他根本沒單位。就是個無業遊民。”
“他是誰你管不著,我喜歡就夠了,再有意見找領導說去,我沒功夫理會你。”夏雪開始整理桌子上的東西,一會兒就要跟領導組彙報了。
一位年紀大些的幹部看不過了,抬臂道:“行了行了,私下事情私下聊,馬上領導組到了,要開會,大家都準備一下。”
老同志發話,這事兒才算暫時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