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丫鬟壓著她跪在那女子面前。
雪衣想要掙扎,卻感覺渾身上下像灌了鉛一樣,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一根手指。
“雪衣?”
溫柔又冷厲的聲音自眼前那女子口中發出,“雪衣偷取府上的錢財,杖二十!”
接著,雪衣眼前的場景轉換,那兩個丫鬟壓著她伏在一條長凳上。
她身邊還有個下人,他手中拿著一根看起來就極為粗重的木棍,掄起來就重重劈打在她背上。
那一瞬間,雪衣感覺背上好像被打得皮開肉綻,疼得要命。
耳邊傳來丫鬟的聲音:“夫人,這不妥吧?少爺極為寵愛雪衣,萬一被少爺發現您處罰她,怕是我們都要受罰!”
雪衣不明所以,抬眼看去。
只見那女人無所畏懼地瞥了雪衣一眼,端著架子嬌滴滴說道:
“我可是正室,我說她偷了府上的錢,她就是偷了!罰就罰了,少爺不會將我如何的!
倒是這個雪衣,這偌大的蘇家,哪輪得到她這個妾室整天囂張跋扈,還妄想當正室被八抬大轎娶進門!
哼!想得倒美,這不,就連少爺也覺得她在做夢,將人從小門抬進來了!”
聽著這些話語,雪衣心裡委屈極了,好想跟她們理論理論,但眼前場景又是一轉。
空曠的花海之中,盛開著大片大片豔紅的山茶花,像被人潑了鮮血一樣紅。
花叢中,蘇言依然是那般神仙玉骨,溫文爾雅,他站在雪衣面前,牽起她的手,開口道:
“雪衣,我知道,你性格向來直率,我雖心悅與你,可我蘇家,卻需要一個有能力有城府的女子主家,對不起,我們有緣無分……你走吧……”
明明是那麼溫柔的聲音,說出的話卻讓她心碎。
“蘇言哥哥……蘇言哥哥……不!!!”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吶喊,想要挽回他們之間的感情,卻無濟於事。
雪衣猛然驚醒,涔涔冷汗將枕頭打溼。
原來是一場夢。
腦中慢慢清醒,她看了眼房間內,黑漆漆的環境令人無比壓抑。
雪衣緩緩坐了起來,雙手環抱著自己。
方才的夢境依然清晰,她一遍又一遍回想著,卻不知為何會做這個奇怪的夢。
前幾日柳飛白告訴她蘇言出身第一大家族蘇家,她確實心裡壓力很大,再加上冀小海成親,孟天承和司徒方和好,一切也算是塵埃落定。
唯有她自己,懸在半空不得解脫。
怕是因為這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可這夢也太離奇了吧?
不過,此夢是在告訴她即將發生些什麼事情嗎?
古往今來,以夢為兆常有,或許,真會發生些什麼令她難以接受之事。
她不敢睡了,唯恐再次陷入這重重夢魘,將自己折磨的死去活來。
雪衣開啟門,看了眼天色。
暮色濃郁,明月依然高高懸掛在空中。
還早。
夜裡涼,微風拂面,她打了個寒戰,匆匆進屋拿了件外衣,跳上了房頂。
府中一片黑暗,似乎所有人都睡了過去。
她穿好外衣,抬頭看向月亮,一手撐著下巴,就那麼呆呆地坐著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