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出了御花園,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寢宮,而中車府令趙高已經等在那裡了。
“公子,如何了?”見到胡亥進來,趙高立刻發問。
“父皇拒絕了,不願意將影密衛交給我。”胡亥煩躁的說道:“經此一事,父皇恐怕已經對我生疑。”
“所以,東郡農家之事,公子必須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覆。”趙高凝重的說道:“否則陛下震怒,公子將永遠失去登上大位的可能。”
“區區一個嬴玄,我們就真的無可奈何嗎?”
胡亥惱怒的說道,東郡之事,他謀劃萬千,可是居然被嬴玄一一瓦解,如今公子扶蘇無事,他的意圖倒是暴露在了父皇的眼皮子底下。
“嬴玄並不可怕,可是他手中的遼東黑甲威懾力十足。”
趙高感慨的說道:“東郡之事,本就是死局,可是因為遼東黑甲的介入,讓這死局發生了變化。”
“死局依舊是死局,可是我們成了棋子,嬴玄成了棋手,趙高,你說吧,怎樣才能讓嬴玄離開東郡,不在插手農家之事?”胡亥問道。
“要想讓嬴玄離開東郡,必須得有陛下的詔令才行。”
“混賬!”
胡亥暴起,一腳踢翻身前的桌案,將寢宮中的陳設毀壞,才恢復了理智,陰沉的說道:“你覺得父皇會同意嗎?”
趙高看著胡亥發作,也不阻攔,心裡嘆息不已。
“或許當初就不該和公子胡亥合作,可惜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所以,我們得想辦法讓陛下同意才行。”趙高平靜的說道。
“什麼辦法?”胡亥不由的問道。
“趙地民夫已然從北方回來,接替他們的韓地民夫尚未出發,我會派人做些手腳,民夫出了亂子,嬴玄逃脫不了干係。”
趙高說道:“在東郡未平之前,讓陛下召回嬴玄,即便陛下不責罰嬴玄,至少也能讓他無暇東郡之事。”
“然後快刀斬亂麻,儘快處理農家之事,若不能為我所用,就讓王離將他們斬盡殺絕,不留後患。”胡亥接下趙高的話茬說了下去。
“公子睿智,臣不及也。”趙高先是奉承胡亥幾句。
接著為難的說道:“可是如此一來,嬴玄必然盯上那些彈劾的大臣,殿下的拉攏的朝臣恐怕就要被嬴玄處理一部分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能為我的大業犧牲,他們算是死的其所。”
胡亥冷酷的說道:“既然要犧牲,就不妨讓嬴玄徹底分身乏術。”
“嬴玄無詔調兵,乃是藐視父皇,讓人給我大作文章,讓嬴玄有口難辯。”
“另外,我聽說嬴玄一再剋扣皇家商會股東的錢財,皇家商會到現在還沒有分給那些世家一顆銅錢。”
胡亥陰險的說道:“聯絡聯絡,然他們去咸陽令那裡去告嬴玄,最後推到朝會上去。”
“事不宜遲,臣這就去辦。”
東郡濮陽,嬴玄和章邯相對而坐,桌旁有爐火燃燒,山有銅壺聞酒,溫暖舒適。
嬴玄身穿白色皮裘,看上去有些臃腫,為章邯添上一杯新酒,嬴玄才開口說道:“人生最雅之事,有兩件,其一就是這料峭春寒之時,銅壺煮酒。”
“一口飲下,暖氣自口中直入肺腑,然後從肺腑之處,傳遍四肢百骸,渾身暖洋洋的,就再也不想動彈了。”
章邯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好奇問道:“侯爺已經超凡,也懼怕這寒意。”
“你不懂,高處不勝寒,如果你是我,你就知道什麼叫戰戰兢兢,如臨深淵了。”
嬴玄悵然若失,似是而非的世界,最容易讓人迷失其中。
章邯也想不明白嬴玄還有什麼好擔憂的,但是他看出嬴玄不想說,所以也就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