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
容塗十分輕松地將桌子搬了起來,轉身就朝儲物室門外走,恰巧與準備進來的紀函於撞了個面,瞥了一眼,視線落到了後面的沐期,微皺了眉,又不可察覺地松開了,說“借過。”
紀函於倒有覺得剛才那個眼神不善,有一絲殺氣,但又像是錯覺般,直到人從邊上擦過時,只能將心中的疑惑放一放。奪門而出入,卻遲遲沒有動靜。
“別擋著,愣著幹嘛?”
沐期見眼前那麼大的一個人,愣是橫擋在門前,有點不耐煩了,就問一下。
紀函於看著黑暗中的桌椅,蹙著眉,偏側了下頭,問“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桌椅有點奇怪。”
沐期見他這麼一說,繞過紀函於,往裡面看了一眼,上前伸出手輕觸桌面。
一股強勁湧來,化為烏有,頃刻間從黑暗中崩發,一點點纏繞在皙白的手指,向上蔓延,迸濺出血光。
晃影中從黑暗中現出一各各輪廓,像無形的枷鎖,某一樣東西正在激烈地燥動,下一刻就要沖破束縛,黑影化為無數的黑手,一點點張開,似乎是想將人拉入黑暗中。
沐期挑了挑眉,隨後張開手掌,往桌面一拍,黑霧便那麼散了,說“一些怨氣罷了。”
“不過,倒也淨會找死。這腦子也沒誰了,怪不得到死也散不了。”
“挑吧。”
紀函於來到桌椅前看了許久,然後挑中了一個,指了指邊上的那個,說“快搬吧,這鏡不礙事,重要的事情不要忘了。”
沐期“哦”了一聲,嫌棄地看了看那張桌子,勉為其難地將它搬了起來。
兩個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黑霧中的小插曲,似乎是當一個驚喜禮物,就留給後面的人吧。
這3個“認真聽老師話”的好學生,正搬著桌子向樓梯那邊走,身影逐漸埋沒在樓道裡。
眾人有了先前的那一幕,現在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反正有人去搬了,別的不行,跟風還是可以做到的。
跟在唐均邊上的人叫李濟,他率先進丁儲物室,不由分說地搬了一張,連挑都不帶挑的地搬起來了。其他人也湧了過來,似乎沒有人知道黑暗中有個禮物等著他們走近,然後在那一瞬間讓人反應不過來。
儲物室的門外的光照了進來,邊上的陰影處長出一隻觸手,輕輕地將門一推,門便“吱呀吱呀”地緩緩合上,裡面的光線越來越暗,流動地寒冷,窒人心。
趙魚由於光線太暗的原因,手拽著司舟的袖子更加用力了幾分,側過頭去看了一眼門外,瞳孔猛縮,不覺得退了幾步。
司舟像是察覺到一般,回了頭。
門口升起一簇黑霧來,逐漸扭曲,從周圍驟集起來,旋轉成形,佔據了整個天花板,瞬間感覺頭皮發涼。
司舟將一桌子搬了起來,對趙魚說“小魚,快,拉著我的袖子,然後一起跑出去。”
黑霧逐漸上升,似乎是要下蓋,使人掙紮,垂感而落。
就在眾人剛剛發覺有點不太對勁的時候,一道影從邊上劃過。
司舟搬著桌子小跑直向門口,後面緊跟的是趙魚,一隻手拉著袖子,黑霧在兩邊擠壓,似乎給他們讓開了路。
一隻手按住了只留一條縫的門,光再次籠罩了黑暗,黑霧似乎在光灑開的那一瞬間,開始了顫抖,朝暗處縮了縮。
他們出了門,司舟將桌子放在地上,拉過趙魚,說“小魚,你抬著桌子上去。”
趙魚面露焦急,說“那你呢?”
“我再去搬。”
“可……”趙魚還是有點焦急,看著司舟,半天也可不出所以來。
“乖,聽話。”司舟輕摸了他的腦袋,溫聲帶哄地說。趙魚終是遲疑地上了樓,在梯階上不安地回了頭,卻見一抹微笑,便奮往上走了。
直到人的背影消失不見後,司舟便將注意力放在門口。大概是他們出來時,那些人也察覺到了便趁那會兒沖了出來,連桌子也帶了出來,所幸完成了,便往樓道去,見司舟剛出來還是要進去的趨勢,不由驚?。
黑霧籠罩起來,氣勢更加磅礴,就連門外射過來的光也被吞沒了,無聲地蔓延著。
“股碌碌”的聲響起,一顆模樣殘血的珠子,黑色沾滿,一回一回地圈著,赫然是一顆眼球。
若是出事了不可能沒有聲音,極有可能是“曾經”的“學生”。
司舟沒有辦法,他沖向黑暗處,他知道他只是剛入鏡的新手,盡管知道鎮鏡師在鏡內會更危險,但必須去。
他搬了桌子便迅速往門口奔去,光線逐漸減少,黑霧撲朔而來,剎那間化為刀影,撲到他身上,所到之處劃出淡淡地血痕,衣袖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