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到了?怎麼就到了?”野利鬃狼一怔,隨即便是狂喜起來,“哈哈,我野利家族復興的時候終於到了,野利仁榮、野利遇乞……我們野利家又能崛起了……呃,我該怎麼做才好,宗祥兄弟!”野利鬃狼笑了一陣,面上忽地露出一絲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張宗祥。
張宗祥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扭頭對著管事淡淡地說道:“去請那王鐸過來吧!”
待得管事應聲離開,張宗祥趕緊關照野利鬃狼道:“野利兄弟,你家族復興的希望就在來人的身上,所以一會你就乖乖地在邊上聽著就行,凡事讓我來應對就行!”
野利鬃狼一向信服張宗祥,自是沒有任何意見。
不大功夫,王鐸、王園父子便是在管事的引領下,走了進來,王鐸見了二人,不覺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是將目光放在了那坐在矮桌旁氣度不凡的中年人身上,恭恭敬敬地朝著張宗祥一拜,“大宋中書侍郎王鐸,見過張相後人!”
野利鬃狼懷抱雙臂,在一邊好生打量了一番王鐸父子後,口中“嘖嘖”有聲地搖了搖頭,王園在王鐸身後聽見這個聲音,心下不由得大怒,本待想就此拂袖而去,可是想到其父仍在此地時,不由忿忿地瞪了野利鬃狼一眼。
“張某自先人過世以來,整日裡都是在家閉門讀書,王侍郎此來張府,怕是來錯地方了吧!”張宗祥沒有去管王園和野利鬃狼之間的那點小齷齪,頭也不回地淡淡說道。
“爹,人家都說咱來錯了地方,咱們還是走吧!”心中本就不忿的王園聽了,更是不爽了起來,悄悄地隱在王鐸的身後說了起來。
只是王鐸的想法又哪裡是王園知道的,就見王鐸的面上微微笑了笑,“張先生說笑了,似張先生這等大才,足可堪比古之先賢,哪怕是足不出戶,也能知道天下大事!”
“哈哈……真是有趣,如果大宋的軍事實力也有你的這張嘴這麼能說的話,那麼今天只怕王侍郎也不會來這裡找張某了!”張宗祥聽了王鐸恭維的話,心中也是一樂,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終是將身子轉了過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党項不比中原,王侍郎只能將就一下了!”
“哪裡……哪裡!”王鐸面上微微抽了抽,便是坐了下來。
“好了,這些客氣的話,王侍郎也就不用多說了,只需要告訴在下,此番來張府乃是為了何事!”張宗祥隨手拿起桌上的茶碗,一副全然不將王鐸放在心上的樣子。
“你……”王園就待要發怒時,他的手卻再一次被王鐸死死的按住,讓他空有滿肚子的怒火,卻無處發洩。
“王鐸此來,乃是有一事相求,”王鐸心中大罵的同時,面上卻是裝出一幅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侃侃而道,“如今的燕雲之地盤踞著一支叛軍的力量,只是這支叛軍的力量過於強大了一些……咳咳……我大宋皇帝陛下希望党項能夠出兵相助,從西面向燕雲發動攻勢……”
“哈哈……哎喲……這實在是太好笑了,你們宋人自己的事情,自己不能解決,就跑來咱們党項人的地方搬去救兵,難不成說你們宋人的實力已經弱到了這等地步不成?”野利鬃狼在旁邊發出一陣狂笑,看向王鐸的目光也是愈發地不善起來,“既然這樣,我黨項……”
“夠了,野利鬃狼,還不趕緊退下!”張宗祥適時地出聲喝止了野利鬃狼,眼眸中也是閃過一絲不屑,“大宋皇帝果然打得好主意,只是這樣空口白話的就像党項出兵,怕是遠遠不能吧,更何況我張家已經久不問朝事,王侍郎怕是找錯人了吧!”
“哪裡哪裡!”王鐸的面上乾笑兩聲,從懷中取出一份禮單,正要親手遞與張宗祥時,野利鬃狼腳步一錯,便是攔在了他的面前,頗為桀驁帝喝道,“就憑你也配靠近張相後人,東西拿來!”
王鐸面色一僵,訕訕地笑了笑,“卻是王某疏忽了,還請見諒!”說著,將手中的禮單遞給了野利鬃狼。
張宗祥自野利鬃狼的手中接過禮單,隨意地開啟一觀,便是將禮單放在了桌上,微一沉吟,便是開口說道:“王侍郎的心意,張某已然知曉,此事待得朝會之日,張某定然會說與陛下知道,今日的話……”張宗祥卻是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碗。
“既如此,王某今日便先告辭了!”王鐸哪裡會不知道張宗祥的意思,起身拱了拱手,便是轉身離去。
“爹,咱們就這般走了嗎?”王園心中不忿,在他看來,他父子今日前來張府分明就是最大的敗筆,非但一事無成,還讓党項人看了笑話。
“勿要多言,隨為父回去!”王鐸哪裡會去管王園有什麼想法,在他看來,今日此來並非如王園所想那般沒有收穫,而是有著極大的收穫,他分明看見,在張宗祥開啟禮單的那一瞬,雙手明明是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顫,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他還是瞧得真真的,“不怕你動心,就怕你不動心!”王鐸的嘴角微微上翹,心中不無得意地想道。
王鐸如此,王園哪裡還會有什麼辦法,只能是朝著張宗祥和野利鬃狼狠狠地瞪了一眼,隨著王鐸離去。
待得王鐸父子離開,野利鬃狼方才有些不悅地對著張宗祥說道:“宗祥兄弟,你不會真的打算去為那兩個漢人說話吧!”
“為什麼不呢?”張宗祥伸手在禮單上拂過,眼中閃過一縷貪婪,“似他們這般捨得下血本,我就是幫上他們一把又如何?”
“可是……可是……他們是漢人啊,我們党項人怎能為了那些漢人去流血!”野利鬃狼頗為激動地叫了起來。
“哈哈……”張宗祥聞言,放聲大笑起來,“野利大哥,你真是太天真了,你真以為我不幫忙,咱們的皇帝陛下就不會出兵相助了嗎?”
“你是說……”野利鬃狼面色微變,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張宗祥。
“咱們的皇帝陛下,非但對中原之地垂涎已久,對著燕雲之地同樣如此,今日這些宋人自己找上門來,豈不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而且……”張宗祥飽含深意地看了野利鬃狼一眼,“而且,野利家族也該復興了不是嗎?”
“你是說……”野利鬃狼雖然魯莽,但一旦事關野利家族,他立刻便精明瞭起來,眼中閃過一縷濃濃的野心,“好啊,我終於知道你的意思了,哈哈……野利家族該復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