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存保、王文德他們對於卞祥那真是一點都不陌生,雖然先前那一仗,卞祥是敗了,但他以一人之力大戰四將,卻狠狠地震了他們一把,如今瞅著卞祥出馬搦戰,幾人是本能地做起了縮頭烏龜。
他們會當縮頭烏龜,可是有人卻不會,就聽見輕挑的口氣在他們的身後想了起來,“喲,你也是個使斧子,瞧你這胳膊這腿的,倒也是個使斧子的材料,就是不知道手上的功夫怎麼樣!”
韓存保不用轉頭,便是知道說話的是,在宋軍中使斧,又敢這般說話的除了八十萬禁軍副總教頭周昂外,還能有誰,“讓你這廝猖狂,如今有周教頭在,還怕治不了你!”
“哈哈……好啊!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既然你這麼厲害,那麼就讓老子好好地掂量一下,受死吧!”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卞祥催動座下馬,如一道離弦之箭衝向慢慢走出的周昂,手中的開山巨斧,更是像一座泰山一般,當頭壓下。
王文德當日與卞祥交過手,以為那便是卞祥的全部功夫,如今見他這一斧,面色大變,“原來那日真的是佔了四個人的便宜,如果不是四個人,只怕我已死在他的斧下!”
可是就這被王文德看來肯定接不下的一斧,卻是被周昂輕描淡寫地反撩一斧,搶在這一斧落下之前,捅到了卞祥的面門前,卞祥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斧子,豎在自己的面前,擋下週昂這一擊。
“嘖嘖嘖……你這樣可不行,”周昂一面使出自己的絕藝,朝著卞祥的要害攻去,一面搖著頭地說道,“使斧就該有一往無前的氣勢,有置之死地的決心,有隨時隨地身首異處的覺悟,似你這般使斧子,還不如一個娘們!”
“老子剁了你!”周昂的毒舌,終是讓卞祥無法忍受,口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水牛般的雙臂彈出剛猛的臂力,猛地向外一震,將周昂的蘸金斧彈了開去,反手一斧跟進抹向周昂的咽喉。
“好小子,果然有一手!”周昂不驚反喜,蘸金斧一豎一封,封住了卞祥這一斧,二人你一斧,我一斧,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
汝廷器在後面瞅見昝仝美、卞祥打的熱火朝天,心中也是一片火熱,對著李天錫說道:“老大,我也上去幹一架!”
李天錫本能地就想要拒絕,然後自己出馬,可是話到嘴邊之際,心中沒由來一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般,他微微一愣,旋即便是明白宋軍陣上有人盯上了自己,於是乎面上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點了點頭,“去吧,給老子取幾個人頭回來!”
“好嘞,您就瞧好吧!”伸手在胸上一拍,撤去兩支精鋼鐧,便是奔出陣來,右手鋼鐧一指,“老子就是汝廷器,送人頭的可以趕緊來了!”
“哼!好大的口氣,也不知道是誰趕著送人頭呢!”韓存保冷哼一聲,也不管身旁是不是有人想要上陣,方天畫戟一橫,二話不搭,便是舞起方天畫戟朝著汝廷器的一支手猛攻起來。
韓存保在宋軍陣中,素來便有“短兵殺手”之譽,在原本軌跡中更是打得梁山五虎將之一的呼延灼落荒而逃,如今對上了汝廷器,他一如既往地使出他的獨門絕藝,朝著汝廷器的一支手猛攻起來,妄圖從這裡開啟缺口。
哪知這汝廷器不是呼延灼那等武藝精熟之人,更多的是靠著自己那過人的蠻力,每一擊都是勁力十足,非但將韓存保震得十指發麻,而且還讓他的招式根本無法連貫起來,在不知不覺中就落到了下風,只是汝廷器想要取他性命,也絕非易事,畢竟韓存保做為節度使,還是有著自己保命的功夫。
楊溫對昝仝美,周昂對卞祥,韓存保對汝廷器,六個人十二隻手臂,六般軍器六匹戰馬,在場中各展神通,戰在了一起,讓雙方士卒都看花了眼。
就在他們把全部心神放在觀賞場中的激鬥時,耳邊卻是突然傳來了格格不入的馬蹄聲,很多人不禁皺起了眉頭,朝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丘嶽持刀緩緩地走了出來。
“TND,老子們看得正爽,你這廝跑出來裝什麼大頭蒜,還不趕緊給老子去死!”貢士隆眉頭一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便是闖了出來,手中鐵槍分心便刺。
可他還沒捱到丘嶽的身邊,就見一道亮眼的刀光閃過,貢士隆連人帶馬被劈成了兩片。
“貢兄弟!”晉軍陣上,一向與貢士隆交好的黨祥和孟升見了,立時時目眥俱裂,口中大叫一聲,也不管李天錫有什麼想法,齊齊衝出陣來,一刀一槍,一左一右,朝著丘嶽夾攻而來。
他們以為合二人之力,定然可以取下丘嶽的性命,只是似丘嶽這等將領,又哪裡是他們可以比擬的,就在他們衝到丘嶽左近的那一刻,就聽丘嶽大吼一聲,如同半空中響起一個炸雷一般,唬得二人一愣,手中的刀槍也是隨之一緩。
他們緩了,可丘嶽不會,相反地,丘嶽的飛龍三停刀猶如電閃一般地劈出四刀,四道亮眼奪目的刀光,就似在半空形成一個大大的“井”字一樣,將黨祥、孟升二人連人帶馬,整整齊齊地砍成了十二塊,一股濃之又濃的血腥味在戰場上瀰漫開來,讓觀戰的兩軍都不禁皺著眉頭,捂起了口鼻。
丘嶽甩了甩刀上的血水,似是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老是派這等送死的人出來有意思嗎?本將的名聲,又哪裡需要靠斬殺這等不入流的東西來維持,還是你來吧!”聲音雖然不大,但卻異常清晰地傳進了每一個士卒、將校的耳中,“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呵呵……你這廝說的,怕就是本將吧!”那些士卒、將校並沒有想多久,就聽見一個深沉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詢聲看去,就見李天錫手提蛤蟆槊,緩緩地走了出來。
“你倒也聰明,知道本將找的是你!”丘嶽見李天錫走了出來,不由得淡淡一笑。
“嘿嘿…本將又不傻,難道這麼顯眼的事還看不出來?”李天錫“嘿嘿”一笑,蛤蟆槊卻是一指,“只是你來挑戰本將前,可知道本將先前做過些什麼?”
“哼!張開、梅展二位將軍的血債,今日就是你償還的時候!接招吧!”丘嶽不在囉嗦,輕輕一拍座下馬,戰馬撒開四蹄,照著李天錫奔去。
“張開?梅展?這廝莫不是詐我?李天錫不由奇怪地皺起了眉頭,心中浮起一絲怒氣,“難道本將還斬不得你了?”口中大喝一聲,持槊就此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