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方略確定了,那麼梁山人馬的動作,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是最快的,全軍上下齊心合力,不大功夫便已收拾停當,開拔撤軍。
風雲莊自是派了探子遠遠地監視梁山營盤,營中的動靜自是瞞不過他們,只是以這些探子的智慧而言,他們自是看不出梁山要做些什麼,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梁山人馬卻是已經走了。
這些探子們不由得傻了眼,自是趕緊跟了下去,看看梁山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以梁山的定計,是要讓風雲莊前來劫營,那麼自是不可能走的太快,走的太遠,約莫走出了二十里左右,便再度紮下了營盤,那些跟上來的探子暗暗喘了口氣,心中暗道,“就知道你們不會走,還想來忽悠大爺,做夢吧你們!”更是瞪大了眼睛,要看清楚梁山的一舉一動。
只是很快,梁山營盤中的動作,他便看不懂了,到處都開始掛起白布、白幡,整個營中人聲鼎沸,哭聲、鬧聲、罵聲、喊聲、摔聲、砸聲,比比皆是。
“嘶…這幫草寇這是要做什麼?又在那裡搞什麼名堂?”這位老兄遠遠地看著,口中也是嘟囔了起來,“白布,白幡,這TND都是辦喪事用的,TND他們要辦什麼喪事?喪事……難道說……”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興起,讓他越想越覺得是真的,越想越是興奮,“是了,是了,定然是這樣,定然是這樣了!”這位仁兄也顧不上那麼許多,立時從藏身出鑽了出來,也不過會暴露行蹤,朝著風雲莊的方向急奔而去,他自是不會注意到,在嘈雜的梁山營盤中,一雙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眼睛,看著他奔去的樣子,顯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位仁兄自以為得了天大的訊息,絲毫不敢怠慢,馬不停蹄地奔回了風雲莊,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告知了雲天彪,當然,他自是不會說,這李俊辰的死只是他的猜測。
雲天彪聞知,先是一驚,畢竟他曾經被關勝詐過一次,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可是他轉念一想,這江湖上哪裡有人會有這個膽子,竟然拿自己老大的性命來開這種玩笑,那豈不是說他要取而代之嗎?想到這裡,他立時狂喜起來,連忙命人將莊中所有人全部請來,將這個好訊息告與眾人知道,一時間有人狂喜,有人皺眉,有人大笑,有人沉思,人生萬態,各不相同。
風會自梁山征伐風雲莊以來,就屢次吃癟,如今聽說李俊辰死了,自是欣喜若狂,直接一拍巴掌,“既然都那匪首死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派兵追過去,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再將那匪首屍身搶回來,戳骨揚灰,將首級送上汴京,想必還能從皇上那裡得到一筆賞賜!”
“就是就是!”風會才叫完,陶震霆也是咬牙切齒地嚷嚷了起來,“那群賊寇殺了張兄弟,老子是無論如何都要給他報了此仇!”
陶震霆不說還好,這一說,頓時好些人的臉上都露出鄙視的顏色,當初這廝自己拋下了張應雷,逃了回來,到了如今,卻還拿張應雷來說事,當真是好不要臉。
雲天彪幾個雖然也是有些看不起他如此行徑,但是捫心自問,那種情形之下,怕就是他們也是會這般做,陳希真微微皺著眉頭,對雲天彪說道:“雲兄,若是那李俊辰真的死了,這個機會確是千載難的,可要是他沒有死……”
“陳希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老子的鎦金火槍之下,還能留下什麼活口不成,你這廝自己沒什麼本事,確在這裡懷疑老子,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陶震霆頓時不幹了,也不待陳希真把話說完,就跳了起來。
“你…”陳麗卿哪裡會容他這般汙衊自己的父親,當下峨眉一豎,就要發作時,卻發現陳希真絲絲扣住自己的手腕,並朝著自己緩緩搖了搖頭,只能悻悻作罷,憋了一肚子的氣,朝著身旁的劉慧娘低聲道:“慧娘妹子,這些人好生無禮,自己沒有本事,卻在這裡誣賴別人,當真無趣!”只是當她看見劉慧娘蛾眉緊簇時,不由奇怪道:“慧娘妹子,難不成你也懷疑這李俊辰沒有死嗎?”
劉慧娘微微嘆息一聲,看了一眼陳麗卿,“姐姐,這李俊辰有沒有死,我也實是不知啊……”
“嗯?妹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陳麗卿武藝高強,可是要她去學習語言藝術,怕也是萬萬不能。
“小妹雖未行走過江湖,但就小妹知道,這天下間絕對沒有那自己魁首性命開玩笑,亦或是定計的,可是這梁山上,智謀之士甚多,而且那李俊辰本人也是文武雙全,不拘小節之人,也難保他會如此定計……”劉慧娘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給陳麗卿解釋,“而且你看這廳中眾位,無一不是想取得李俊辰之首,如今有了這麼一個機會,縱然啊明知是計,他們怕也會義無反顧地跳進去!”
陳麗卿聽了劉慧孃的話,抬頭在廳中掃視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就見廳中眾人無不是雙眼赤紅,神情亢奮,就是提出反對意見的自己父親,也是微微露出這般表情,不由得心中忽地一緊,對此番出兵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慧娘妹子,既然這樣,那你還不趕緊說說,讓他們取消了這番行動吧!”
劉慧娘苦笑一聲,看著陳麗卿說道:“姐姐,小妹哪裡有這麼大的面子,能夠說服如此多的豪客,而且…”劉慧娘說著,眼中也是閃過一縷精光,“而且小妹也想看看,這李俊辰是不是真的死了!”
陳麗卿無語,也只能是自己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護得劉慧孃的平安。
既然要出兵,那麼自然要動作迅速一些,不能讓梁山就此跑了,雲天彪也好,徐槐也好,為了日後能加官晉爵,自是要去,可是在前往劫營的隊伍中,竟然出現了風從虎的身影,劉麒、劉麟二人素來看不起他,見他也要前去,不由開口譏諷道:“喲,這不是虎少爺嗎?瞧您這樣子,難道說也要去劫營?不過您可要注意了,莫要劫著劫著,反叫梁山賊寇把您給劫了!”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風從虎面色鐵青,要知道他就一紈絝子弟,此行也是風會想著無甚危險,這才要他前往,本就心裡不願的他,聽見劉麒這般嘲諷,也是反唇相譏,“這不是什麼劉傢什麼麒麟子嗎?你還是自己小心著些,莫要讓那些女賊莫名其妙地偷走了腦袋!”
劉麒大怒,就欲伸手去抓風從虎,就聽雲天彪一聲大喝,“好了,人都到齊了嗎?這便出發吧!”說著,當先一驅馬,趁著未暗的天色奔了出去。
劉麒與風從虎相互冷哼一聲,也是一夾胯下戰馬,跟在茫茫的隊伍之中,朝著梁山營盤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