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哪裡來的這般呱噪?”楊再興正覺和索超廝殺的不過癮,如今這索超又有歸順的意思,自是不能再與他廝殺,正尋摸著要不要去大名府廝殺一回,冷不丁地聽見這麼一個聲音,心中暗暗竊喜,便是勒轉馬身回了一句。
“哈哈……果然是群不知死為何物的賊寇,今日遇到我韋揚隱,還敢這般大放厥詞,哈哈……”一陣狂笑聲由遠及近,終是行到了許貫忠等人的跟前。
“韋揚隱?”許貫忠大感意外,做為梁山軍師的他,自是知道這韋揚隱是何人的手下,怎麼不知他為何會在此處,卻是轉頭看向索超。
索超不由得羞愧的低下了腦袋,在他這等軍官看來,本州有事,卻要其他州府將官過來支援,卻不是軍人的恥辱,只是看見的眼神,他還是開口道:“卻不是那梁世傑搞出這等事來,由汴京蔡太師下得鈞旨,調左近州府將官來援,這廝便是其中之一……”說完,他還是略有擔心地看了一眼楊再興,“這廝的武藝著實了得,當日校場之上,不僅連敗其他州府將官,更是與那汴京來傳旨的八十萬禁軍副總教頭周昂打成平手,這位小兄弟雖能勝得我,可遇上這韋揚隱,怕是…”
“那可未必!”許貫忠見索超才投向梁山,便已然想到楊再興的安危,心中頗覺欣慰,面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手中卻是不自覺地舉出一枚響哨,暗暗使勁彈了出去,頓時便是聽見一陣鳥叫之聲響起。
韋揚隱也好,索超也好,以為這只是林中尋常的鳥叫之聲罷了,可楊再興卻是知道這鳥叫聲乃是許貫忠在呼喚餘化龍與高寵,心中暗暗責怪許貫忠多事的同時,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銀槍,“適才就是你這廝在這裡大呼小叫,當真是狂妄至極,還不速速來小爺槍下領死!”
韋揚隱卻是一愣,他心道自己已經夠狂妄了,不想卻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要狂妄上幾分的少年,不由怒極反笑,“好極,好極,某行走江湖多年,從未遇到這般口臭的小子,今日倒是見識了,”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某倒要看看,你這小子的手上的功夫,可有那張嘴厲害,閒話少說,接我一槍!”手中的五指開鋒三稜鑌鐵槍舉起一道令人窒息的狂飆,如同開山巨斧一般,照著楊再興當頭砍來。
索超是使斧之人,眼見韋揚隱以槍做斧,掀起的聲勢竟然遠勝於他,心中不禁駭然,不禁脫口而出,“小心啊!”
楊再興不知聽沒聽見他的叫聲,即便聽見了,也會做沒聽見一般,畢竟韋揚隱這一擊,駭得他渾身上下的汗毛倒豎,一股涼氣自心頭升起,根本不敢有絲毫的隱藏和懈怠,手中的銀槍如同灑出無數的繁星一般,照著韋揚隱的鑌鐵槍刺去。
“叮叮叮…”,一連串金鐵交加的聲音,楊再興固然被韋揚隱槍上蘊含的勁力震得雙手微微發麻,而韋揚隱一樣是被楊再興密集的槍點化去了自己的勁力,硬生生地將可劈開山河的一擊化解開去,成了虎頭蛇尾。
韋揚隱固然是輕輕地“咦”了一聲,然而更多的卻是面上掛不住,在他看來,自己的力有萬鈞的一槍,連一個毛頭小子都收拾不下來,與奇恥大辱何異,只是他卻不敢再將槍做斧用,而是直接一槍當胸搗來。
楊再興雖說不懼怕力大的對手,但是比起力量來,他還是更喜歡與人較量槍法與技巧,如今韋揚隱槍進中宮,讓他心中也是一鬆,手中的銀槍舞起一團槍花,便是迎了上去。
兩人一旦鬥起了槍法,立時鬥了個旗鼓相當,楊再興使的楊家槍法,本就是最適合戰陣廝殺的槍法,再加上與林沖、王寅等人的對練,讓他對楊家槍法有了不同的認識,隱隱走上了一條與前世不同的道路,在乾脆利落的同時,更是化出朵朵槍花,對著的無不是韋揚隱的要害;韋揚隱的槍法,據說是得了三國時蜀漢五虎上將之一“神威天將軍”馬超的槍譜,自行苦練所得,馬超的槍法本就是大開大合,最重的便是力量、氣勢、體力,而這三樣偏偏就是韋揚隱最不缺,當真是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一槍砸去,便是化解的無影無蹤,讓楊再興也是徒呼奈何。
二人鬥了約莫五、六十招,楊再興到底年輕了些,比起正處巔峰的韋揚隱來,氣力還是有所不濟,漸漸地落於下風,索超在後面見了,連忙尋摸起自己的蘸金斧,就要上前救援。
許貫忠見狀,不禁奇怪地問道:“索牌軍,你這是要做甚?”
索超看了他一眼,見他滿臉鎮定,不由的一跺腳,伸手一指楊再興,“我的許先生,這位小兄弟顯然不是那韋揚隱的對手,雖然索某的武藝不如他們,但上去搭把手,總比看著小兄弟橫死當場來的好吧!”
許貫忠一愣,心中只覺得暖流流過,笑著搖了搖頭,正要開口時,就聽見身後的人聲伴隨著馬蹄聲而來,“此事就不饒閣下費心了,有我們兄弟在,定然不會讓再興兄弟有事!再興兄弟先去歇歇,容我來會會這位高手!”
索超聽見聲音,正想回頭去看,只覺得一股勁風自身旁刮過,再看時,就見高寵手持碗口粗細的虎頭鏨金槍,不由分說,照著韋揚隱胸前就是劈胸一槍。
韋揚隱大驚,連忙舍了楊再興,回槍橫在胸前,擋下了這一槍,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槍會是如此沉重,雖然擋了下來,但在不知不覺中卻是吃了一虧,韋揚隱掀開這一槍,暗暗鬆了鬆發麻的左手,口中亦是喝道:“來者何人,本將槍下不死無名之鬼!”
高寵卻是看都沒有看他,轉頭對著楊再興說道:“再興兄弟,你且稍事歇息,看我來對付這廝!”
楊再興點了點頭,甩了甩已然麻木的雙手,“兄弟,你要多加小心,這廝的力氣可是大得很,依我看,縱然不及魯大哥,也是足堪比武松兄弟!”
“哦?那我倒要好生領教一番”,高寵聽了,不驚反喜,眼中燃起鬥志的火焰,手中的的虎頭鏨金槍舞出一朵槍花,“我正愁沒人給我鬆鬆筋骨,就讓我來看看這廝的力量吧!”
用力地一夾座下馬,口中虎吼一聲,直接便是將鏨金槍做刀斧使,在空中掄了一個半圓,照著韋揚隱砸去,瞧那架勢,分明是要和他比一比,看誰的力量更大一些。
韋揚隱氣急反笑,亦是將自己的鑌鐵槍掄起,心中打定了主意,定要去下這不知好歹的小子的性命,兩杆本因為做為技巧較量的兵刃,卻是做為刀斧在半空猛然相交,就聽“砰”的一聲悶響傳來,高寵和韋揚隱竟然同時被震退三步,此番力量的比試,二人竟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