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娘到底是個黃花大閨女,當她見到如泉噴湧的鮮血時,立時被嚇得面色蒼白,雙手不住地發抖,口中一直唸叨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陳麗卿見到自己的好姐妹露出如此驚恐的申請,心中也是一緊,連忙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的在她耳邊說著撫慰的話語,好容易才將劉慧娘自驚恐中安撫過來。
風家父子授首,對於陳麗卿來說,只是血海深仇的一半罷了,而當她再度抬頭四下尋找時,卻發現徐槐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徐槐!”要說起來,陳麗卿恨徐槐的程度遠在風家父子之上,說到底風會父子只是一個行刑的劊子手而已,而徐槐才是事件的幕後操縱者,如今這始作俑者不見,讓陳麗卿如何不恨。
宿金娘自是知道陳麗卿的想法,走上前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自信滿滿地說道:“放心吧,有俊辰在,定然不會讓他走脫!”扈三娘與花容聽了,也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是的,有李俊辰在,定然不會讓徐槐走脫,宿金娘三女對於俊辰,有著一種本能而盲目的信任,在她們眼中看來,只要李俊辰想做,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徐槐確實是個非常精明的人,在被風會推開的瞬間,他就知道定然討不了好,是以趁著風會和宿金娘二女大戰,陳麗卿等人的目光全部放在風會身上時,沿著柱子的陰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現場。
似他這等生性涼薄之人,若不是一個手無縛雞的書生,又是在不知道有多少梁山人馬潛進風雲莊的這一刻,他不敢一個人隨意亂跑,怕是早就一個人想辦法逃出莊去了,而如今他只能是奔回自己居住的小院,來找任森和真祥麟,以其靠著二人的勇武,能平安帶自己脫離險境。
任森和真祥麟二人似乎對於這一天的到來早就有所準備,徐槐前前後後說了不過五、六句話,二人便是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包裹,徐槐見狀,心中的狂喜已然不是用言語能表達,當下也不在多說,轉身就朝外走。
只是在他即將跨出門檻的那一霎那,任森突然開口問道:“我們離開這裡,卻是要去哪裡?”
徐槐的身子一僵,顯然是沒有想到任森會有此一問,不過他到底是靠嘴吃飯的主,很快便是回道:“先離開這裡再說!”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任森和真祥麟似乎對這個答案也早有準備,彼此間看了看,便是跟著徐槐走了出來。
出得院來,徐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住了許久的小院,眼中似是有著幾許不捨,但很快便被他隱藏來起來,對著任森說道:“任兄弟,放把火把這個院子燒了吧!”似乎是為了防止任森問原因,又像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心一般,“我這麼做,是為了迷惑梁山草寇,好方便我等離開,日後終有向他們討回來的這一天!”
“啪啪啪”,幾記鼓掌聲在他們的身後響起,跟著便聽見一個年輕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朵,“果然不愧是和劉備有得一拼的人物,都到了這會,還能把逃跑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是誰?”徐槐三人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尤其是任森和真祥麟,他們可是以高手的身份自居,如今人已經潛到了他們的身後,他們居然還不知道,那豈不是說他們的人頭隨時隨地都會被人取走。
二人同時緊了緊手中的鋼槍,轉身隨著身前的陰暗處,厲聲喝道:“是誰在哪裡,還不快些與我顯身出來!”
就見李俊辰懷中抱著銀槍,與許貫忠二人自陰影中走了出來,徐槐不禁眼睛一亮,“真是天助我也!這李俊辰乃是梁山魁首,另一人觀其形,當是梁山軍師許貫忠,如能將此二人擒在手中,莫說平安離開這風雲莊了,就是日後做為晉身之資,怕也是綽綽有餘了!”
不動聲色地悄悄退後了一步,暗暗伸手在任森、真祥麟的手臂上碰了碰,二人會意,也不多說什麼,隨手將包裹拋在地上,鋼槍一抖,立時化做兩道銀芒,分取俊辰與許貫忠。
“哦,這便要打了嗎?”俊辰眼見來襲,面色不便,懷中的銀槍卻是不知何時已然到了手中,照著二人鋼槍來路,手腕一抖,便是七朵槍花迎了上去。
“叮叮叮叮”,一連串急促的兵刃相交的聲音傳來,任森二人心中愕然,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俊辰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化解了兩人的招式。
雖然說二人也曾在江湖上聽聞過“小孟嘗”李俊辰的大名,說他如何英雄了得,就連天下槍棒無雙無隊的“玉麒麟”盧俊義也不是對手,可是他們卻始終以為這是梁山在江湖中散佈的謠言罷了,從未真的放在心上,如今俊辰如此驚豔的一擊,讓二人如何不大吃一驚。
可儘管如此,二人還是固執地認為這只是一時的湊巧罷了,而這二人中真祥麟又有一個非常不好的毛病,那就是自視甚高,不願與人聯手夾擊一人,若是由他先找上李俊辰,那麼一向視面子為無物的任森,對於夾攻李俊辰一事,定然會非常的上心。
可如今偏生是任森找上了李俊辰,而他則只能是將矛頭對準了許貫忠,偏生李俊辰又不讓他攻到許貫忠,銀槍舞動間,總是將他和任森圈在一起,讓他無法夠到許貫忠。
真祥麟無論如何都想擺脫李俊辰的圈引,可是李俊辰的一杆銀槍舞動間,已然不是槍花朵朵,而是畫出大圓、小圓、斜圓、反圓等等各種圓圈,讓真祥麟根本無力擺脫,非但如此,還因為他急欲擺脫的原因,給任森在無形間增加了不少的干擾,鋼槍舞動的範圍也是愈加的縮小起來。
李俊辰是個何等精明的人物,又豈會看不出場中的情勢,手中的槍法一變,不僅不讓真祥麟脫離戰團,反而有意識地引導著真祥麟的鋼槍去攻擊任森,如此一來,非但是任森在無形中增加了成倍的壓力,更是讓真祥麟有苦難言。
就在如此戲劇化的交手到了二十多招的時候,任森終是無法忍受,奮力掃開真祥麟的一槍,不由開口斥道:“真祥麟,你在這做什麼,不想辦法殺了眼前這賊寇也就罷了,怎地還三番五次地來引槍攻我,莫不是你與這梁山草寇是一夥的不成?”
“這怎麼可能!”真祥麟使勁握緊了鋼槍,朝著俊辰銀槍的來路迎了過去,“我與你相識多年,幾時會與這夥草寇是一夥了!”
“機會!”俊辰見到真祥麟迎來的這一槍,眼中寒芒一閃,手中的銀槍猛地一收,而後槍尖在任森的鋼槍上一點,將他的鋼槍盪開,雙手跟著使力,槍尾向上一撥一彈,真祥麟手中的鋼槍在不自覺間,再度朝著任森奔去。
“噗”的一聲,任森的肩頭血花迸現,李俊辰用功良久,終是使得真祥麟一槍刺在了任森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