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曾頭市回來已經有些日子了,照常理來說,梁山這一戰殲滅了曾家五兄弟中其中四人,救回了曾頭市教師史文恭,糧秣、戰馬、金錢數之不勝,願意上山的百勝更是如過江之鯽,當可謂是大勝,可是唯獨這最後出現的完顏希尹和完顏宗幹,讓俊辰頗為放心不下,回梁山後,更是將自己一人反鎖在屋內,不見任何人,讓梁山上下,尤其是扈三娘、宿金娘幾女尤為擔心。
俊辰一個人坐在屋內,桌上放著蘇定、曾弄的人皮面具,每每目光自這兩張面具上掃過時,心中都會不自覺地燃氣一股怒火,雖然說打破曾頭市,俊辰也不會放過曾弄,但最多也就是賜他一死罷了,決計不會做出剝他麵皮的事情來,更何況曾弄本就是女真人,完顏希尹對自己的族人都行如此殘忍之事,讓俊辰在憤怒的同時也覺得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事實上,俊辰並非是懼怕完顏希尹,在他看來,不管是依舊健在的契丹和党項,亦或是正在崛起的女真,還是至今默默無聞的蒙古,這些草原異族,都是他必須要征服,要踏平的物件,而他之所以會覺得後背發涼,完全是因為完顏希尹二人的手段之殘忍,已然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他可以想象,似這般殘忍的民族一旦得勢,那麼會對周邊的文明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是該加快腳步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俊辰自言自語的說著,緩緩起身開啟了自己的屋門。
連續幾日的閉門不出,使得聚在俊辰屋外的眾人紛紛散去,畢竟梁山發展至今,已然是一個龐然大物,一日兩日沒人打理,或許還可以勉力支援,但如果超過兩日還沒有人打理的話,只怕是山上山下都會亂做一團,故而大多數人只能是各歸其位,留下林沖、許貫忠、宿金娘三人依舊在門外等候。
林沖和許貫忠二人生性使然,定力過人,還能耐的住,可宿金娘卻不然,在俊辰的屋外來來回回地走,還時不時地將耳朵貼在門上或是窗戶,滿臉都是焦急的樣子。
她這般走來走去的,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時間長了,林沖可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對著宿金娘柔聲道:“弟妹,你還是坐下來歇息一會吧,不要在這麼走來走去的了,要知道這身子可是你自己的,不要到時候俊辰出來了沒事,反倒是你自己累得倒下了!”
宿金娘聞言,不由得小嘴一撅,悻悻走了過來,坐在石凳上,但目光卻從未離開過俊辰屋門半刻,忽地瞥見許貫忠雙目微閉,似在假寐,眼珠子咕嚕嚕一轉,伸手一把抓住許貫忠的胳膊,“大師兄,我知道你一向足智多謀,肯定能想到辦法把俊辰誆出來,你就快些想想辦法吧,別在讓他一個人窩在屋子裡了!”
許貫忠搖頭苦笑不已,“弟妹,我哪裡能把他叫出來啊,如果他會聽我的,那我也不用和你一樣,在外面等著他了,你說是不是?”
“那…那林二哥來,你是他的結拜二哥,他一定會聽你的話”,宿金娘眼珠一轉,又把目光投向了林沖,“山上山下不管是誰,都知道俊辰最聽林二哥的話,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
“呵呵…弟妹在山上日子也不短了,難道還不知道他的性子有多麼倔,他認準的事情,我可沒這個本事拗過來喲…”林沖雙手一攤,也是無奈地衝著宿金娘笑了笑。
宿金娘聞言,不由著急地朝著屋門看了一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該如何是好?”她原地轉了兩圈,忽地目光一凝,堅定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麼就讓我來,我倒要看看你李俊辰想怎麼樣!”
宿金娘幾步跑到俊辰門前,提起拳頭就朝門上捶去,只是在她的拳頭觸及屋門的那一刻,就聽得“嘎吱”一聲,門忽地開啟了,宿金娘猝不及防,整個人朝裡一跌,立時跌進了俊辰的懷裡。
俊辰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的發生,但他總算是反應更快,一把抱住了宿金娘,頓時將宿金娘羞得滿臉通紅,輕輕地拍了俊辰一下,“死人,趕緊放開我,大師兄和林二哥都在那裡看著呢!”
俊辰抬眼看去,就見林沖和許貫忠正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二人,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容,俊辰的俊臉上不禁一紅,連忙鬆開了宿金娘,宿金娘飛快地白了他一眼,用力地一跺腳,調頭就跑。
林沖和許貫忠見宿金娘落跑,不由得笑著走上前來,開口道:“兄弟,這宿家妹子可是我們認定的弟妹,你可不準給我們出什麼么蛾子,說起來你對人家是又摟又抱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辦喜事呢?”
俊辰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抹潮紅,略帶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這個…過些日子再說吧,對了,那史文恭怎麼樣了,比起剛回山時可有好些?今日正好有空,不如二位兄長便陪我去看上一看,如何?”說著,拔腿便往安道全的醫舍走去。
林沖、許貫忠二人見他如此做派,便知曉他又想將此事糊弄過去,相視苦笑一聲,只得是跟了上去。
史文恭自從被救上梁山後,便一直留在安道全處,對他來說,身上的傷只是小事,心頭的那層陰影,才是心腹大患,每每當他閉眼的那一刻,完顏希尹和完顏宗乾的狂笑便會在他腦中響起,攪得他始終難以安歇。
“史教師這些日子以來安歇的可好?”就在史文恭暗暗出神的時候,俊辰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史文恭聞言,抬頭去看,就將俊辰帶著林沖、許貫忠二人笑著站在他的跟前。
史文恭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便又是將頭低了下去,“你…”林沖見他如此動作,心中慍怒,就要上前好生教訓他一番,只是還沒等他動作,就被許貫忠伸手拉住,朝著使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俊辰似乎沒有看見史文恭對他的態度,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不管是武藝還是練兵,史教師都不愧是當世大家,素來為俊辰所欽佩,只是俊辰有一事不明,不知史教師可否賜教?”
史文恭依舊沒有說話,俊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那曾頭市乃是女真人的勢力,平日裡做了些什麼,史教師不會不知道吧,如此幫著異族欺負自家百姓,這是男人的所為嗎…”史文恭依舊沒有反應,但是俊辰看得出他分明是咬緊了牙關,拳頭也在不知不覺中握了起來,“只是沒有想到,他曾弄辛苦一生,為了他們女真,不惜千里迢迢來到中原,白手起家,創下了偌大的一份基業,可惜的是,到頭來卻是被他同族人剝去了麵皮,殺掉了最後一個兒子,可謂是斷子絕孫,滿門滅盡……”
俊辰說著,抬頭看向史文恭,“我聽時遷告訴我,當年這曾弄曾經對你有救命之恩,那蘇定也與你有同僚手足之情,若是你能坐看他們被人剝去麵皮而無動於衷的話,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若是你的心中還有著血性,還有著一個男人的擔當,那我今天就可以承諾你,有著一日,兵臨女真,完顏希尹和完顏宗幹都是你的,你想想吧!”說完,便是朝著史文恭一抱拳,緩緩朝著門口走去。
只是他走出沒有兩步,就聽見史文恭低沉的聲音響起,“你說,那兩個蠻夷是我的?”
“不錯,我說的,不但完顏希尹和完顏宗乾乾可以是你的,就是整個女真的蠻夷都歸你,又有何妨!”李俊辰猛地轉過身來,眼中精光四射。
“好!我史文恭答應你,這便入你麾下”,史文恭的眼中閃過濃濃的血光,“完顏,女真,我史文恭定要你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