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對於任森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一個想法,帶著人馬趕了過來,就遇到了他要找的人,“早知道這兩個會在這裡出現,老子一早就帶人等在這裡了,哪裡還會浪費這麼多時間!”在他看來,自己之前受的累,全部都是因為自己沒有設想周全造成的,卻全然忘了,提議他換個方向的,是那幾個莊丁。
既然發現了目標的行蹤,任森自是不會有一絲的遲疑,立時帶著人馬圍了上去,只是他有些興奮的過了頭,忘記了自己的這群手下,只是些普通的莊丁,哪裡知道什麼要不發出聲響,悄悄的靠近,自是一窩蜂地圍了上去。
如此大的動靜,不要說是陳麗卿這等頂級的弓箭手了,就是不諳武力的劉慧娘也聽得清清楚楚,陳麗卿不由得大怒,也不顧自己的身子如何,操起身旁的樺皮鵲華塔淵弓,就是“嗖嗖”兩箭。
雖然陳麗卿的身子虛弱,但“女飛衛”又豈是浪得虛名,兩聲弓響過後,兩名莊丁應聲而倒,其餘的莊丁見有人倒下,哪裡還有膽子上前,連忙退了下來,要知賞金雖然,但也要有命花才行。
任森眼見這些莊丁如退潮一般往後退去,暗暗罵了一聲“廢物”,仗著手中的爛銀點鋼槍衝了上來,“陳姑娘好箭術,只是用這等箭術來射不入流的莊丁,豈不是大材小用,不如換我任森試試,如何?”
“哼!”陳麗卿自是將任森的話音聽在耳中,當下嬌哼一聲,手中塔淵弓卻是立刻換了方向,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嗖嗖嗖”三箭連著出手。
任森的身手自不是那些莊丁可比的,更何況他是親眼見識過陳麗卿弓技的人,焉能不有所防備,手中的點鋼槍極速飛舞,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挑飛了三支箭矢。
“這是……”任森感受到自點鋼槍上傳來的勁力,心頭不由一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陳姑娘,那日你在風雲莊前的鬥箭是何等的威風,為何今日的箭矢卻是如此無力?莫不是你的春心動了,看上了任某,是以不敢用力不成?還是說你心中存有幻想,想要嫁給風少莊主,有朝一日可以坐上莊主夫人的位置?”
“無賴!”陳麗卿雖然性子火爆,潑辣成都和宿金娘有的一拼,但到底是黃花閨女,哪裡受得了這種風言風語,立時氣得火冒三丈,就待上前去和任森拼命。
只是當她的目光瞥到身旁的劉慧娘時,尤其是看到她深邃如海的雙眸時,心中沒由來一慌,鬼使神差之下,朝著慧娘開口道:“慧娘妹子,你可千萬不要聽那人胡說八道,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什麼風雲莊的莊主夫人!”
劉慧娘聞言,只是展顏輕輕一笑,“姐姐說的是什麼話,慧娘雖不是什麼聰慧之人,但還是能分得出什麼是真話,什麼是挑撥之言…”
陳麗卿頓時只覺得鬆了一口氣,眼中的目光漸漸地凝練了起來,被轉身來,對著劉慧娘說道:“慧娘妹子,今日只要我陳麗卿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允許有人將你帶走!”說罷,將全身上下僅存的一點氣力,全部集中在了手中的青錞寶劍上,朝著任森揮出了氣勢恢弘的一劍。
若是往日,任森遇到這樣一劍,怕會立刻選擇避其鋒芒,以待日後再戰,但今日卻是不同,深知陳麗卿底細的他,又怎麼會被區區氣勢所攝,冷冷笑了一聲,手中的點鋼槍朝著青錞寶劍的劍柄處就是一擊。
就聽得“噌”的一聲,陳麗卿悶哼一聲,左手死死握住右腕,但是依舊從指縫間滲出點點鮮血,分明是在任森先前那一槍下吃了大虧。
儘管陳麗卿不是一個輕易會服輸的人,但被任森的點鋼槍指在胸前,讓她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施展不出,“哼!卑鄙小人,勝之不武,有本事你就把本姑娘的毒性解了,你我再好好打上一場,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
“哈哈……”任森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手中槍一橫,在陳麗卿的胸前狠狠地抽了一下,將陳麗卿直接抽得吐血倒地。
“你…”陳麗卿雖是倒地,但目中的殺氣卻是更甚,就要掙扎著起身和任森繼續拼命,只是任森又怎麼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上前復又一槍指在她的胸前,“自古只有成王敗寇,哪有什麼勝之不武之說,今日你若是覺得不服,他日自可找回場子,只是你怕沒有今後了,這便去死吧!”
“住手!”任森的點鋼槍堪堪觸及陳麗卿的前胸,就聽得身後傳來一個柔柔的女聲,兩人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就見劉慧娘一步一喘氣地慢慢走了過來,“任先生若是殺了陳姐姐,就不怕回去沒法向徐槐和風會交代嗎?”
“嘶…”任森心中微微一驚,但他到底是一個走慣江湖的人,很快便是反應過來,麵皮輕輕一抖,陰陰地說道:“帶你們的屍體回去和帶你們的活人回去,都是一樣的,所以你們還是乖乖受死吧!”
“既然是什麼,那麼就請任先生動手吧!”劉慧娘慢慢上前兩步,在任森和陳麗卿的注視下,抬起點鋼槍的槍尖,抵在了自己高聳的胸前,頓時將陳麗卿唬的不輕,只是她被任森先前那一擊傷得頗重,已然爬不起來,只能大聲叫了起來,“妹子,你這是作甚!”
任森似乎沒有想到劉慧娘會這般做,不由得一愣,緩緩地收回自己的點鋼槍,平生第一次仔細地打量著一個女子,正色道:“劉娘子,我任某平生甚少服人,但是今日對你卻是心服口服,照理說,我應該放你二人離去,怎奈徐先生有令在先,是以不得不將你二人帶回!”說罷,朝著那些漸漸圍上來的莊丁一招手,“給我綁了,帶回莊去!”
有任森壓陣,這些莊丁再度恢復了欺軟怕硬的本色,一窩蜂地擁了上來,直接便是將二女綁了起來,陳麗卿不甘心這麼被抓回去,自是免不了掙扎起來,倒是劉慧娘面色如常,開口勸道:“姐姐,還是算了吧,也許這就是你我的命吧!”
任森眼見劉慧娘如此,心中也是暗暗點頭,“真是一個奇女子,如不是徐先生的緣故,我倒是真的下不去這個手,此番回去,怕是……”一想到二女回去後的命運,饒是任森是徐槐的心腹,也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任森帶著莊丁,將陳麗卿和劉慧娘從嶺上壓了下來,正朝著風雲莊的方向前行,才走了不過百餘步,就聽得遠遠地有人調笑,“哥哥,如今這世道真是什麼都有,聽說過老爺們欺負小閨女的,但是卻從沒聽說過一群大老爺們欺負兩個小丫頭的,今日真是長見識了!”
“真是少見多怪,若是一個小丫頭欺負一群大老爺們,那才叫怪事,大老爺們欺負小丫頭,這叫什麼怪事!”
“哦!就和嫂嫂欺負你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