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沖的眼中看來,王佐的那些武藝,有也幾乎等於沒有,或許對付那些莊丁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要對付曾家五兄弟和史文恭,無疑是給對方送人頭去的,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跟著一個武藝高強的人,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當然,也可以讓王佐跟著羅延慶幾人去整合隊伍,然後殺出去,只是這般做的話,無疑風險更大,畢竟他們不知道曾頭市搞出來的塌陷是不是全部都暴露了出來,萬一沒有全部露出來,騎在馬上掉下去的話,可就真的是沒救了,有鑑於此,林沖寧可讓王佐跟著自己,也不願讓他去跟著羅延慶他們冒險。
林沖護著王佐,一路小心翼翼的往營外走去,一路行來,只看見到處都是塌陷的地面和燃燒產生的濃煙,耳中聽見的也都是梁山軍士的哀嚎聲,林沖和王佐都不是冷血之人,自然是收羅著這些受傷的軍士,就在他倆收羅軍士時,前方亦是傳來一聲大吼,“曾頭市的惡賊,還想傷我梁山弟兄不成,吃我一錘!”
一枚流星錘穿越煙霧,呼嘯而來,赫然是衝著伸手去拉軍士的王佐,還好林沖就在王佐身旁,伸手將他一拉,右手立槍於身前,接下這一擊的同時,開口喝道:“可是欒廷玉欒兄,林沖在此!”
“哎呀!”煙霧中傳出一個略帶一絲後怕的聲音,很快就看見欒廷玉穿過煙霧出現在了二人面前,這一見面,欒廷玉一點也不客套,直接問道:“林教頭,軍師,如今我軍營寨四處塌陷,想來定是中了曾頭市之際,為今之計當如何是好?”
王佐聽了這話,就知道他沒有遇上羅延慶等人,趕緊將自己的安排和欒廷玉說了一遍,欒廷玉聽罷,不假任何思索,大聲道:“既如此,林教頭是主帥,當率領兄弟們護著軍師先走,我欒廷玉留下斷後!”說罷,輕催馬匹朝著林沖身後走去。
只是欒廷玉還沒有越過林沖,就見林沖一抬手,長槍頓時攔在了欒廷玉的面前,欒廷玉看了一眼林沖,“林教頭,你這是何意?”
“欒兄,還是你護著軍師,帶著兄弟們走吧!”林沖看著煙霧瀰漫的營寨,聽著漸漸逼近的殺伐聲,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什麼!”欒廷玉聞言,雙眉一豎,就要開口時,就聽林沖搶先道:“欒兄,你只管放心,林某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你只管護著軍師先走,我稍後便會追上你們!”
欒廷玉狐疑的目光在林沖面上掠過,就見林沖滿臉的鎮定,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欒廷玉想了想,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還是不妥,林教頭乃是三軍主帥,哪有主帥殿後,我等卻先行撤退的道理,依我看……”
“依我看,還是我來斷後吧!”林沖搶著把話頭接了過來,面色一肅喝道:“欒廷玉聽令,命你立刻護著軍師撤退,不得有誤!”
欒廷玉萬般無奈,只能是看了林沖一眼,不情不願地抱拳道:“欒廷玉領命!”說罷,立時調轉馬頭,護著王佐和傷兵,緩緩朝外行去,王佐走了幾步,忽地回頭看向林沖,“林教頭,你千萬記住,當保住有用之身才是,萬萬不可有什麼捨身的念頭!”
林沖扭頭看了王佐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軍師放心就是,我大唐尚未復國,也未曾威凌四海,林某怎可能先兄弟們而去!”
王佐聽了林沖這般說,也不再多說,只是悄悄朝欒廷玉使了個眼色,欒廷玉會意,當即便與王佐二人朝著胯下坐騎狠狠地抽了一鞭,朝著曾家大營的方向狂奔。
王佐二人的離去並不代表惡戰的結束,反而是代表著另一場惡戰的開始。
曾魁和曾升兩兄弟是在梁山手上吃過虧的人,也因此是曾家五兄弟中最恨梁山的兩個人,在史谷恭命人撤去地下的支撐物,造成梁山營寨塌陷以後,這兩兄弟是第一時間殺了進去,也不管眼前之人是完好還是受傷,上去便是一刀亦或是一槍,不大功夫便已殺得屍橫遍野。
鮮血飛濺,殘肢亂飛,是最能激起一個人心中野性和嗜血的一面,更不用說本來就是女真後裔的曾家兄弟,只是對於他們來說,殺梁山軍士並不消解他們的心頭之恨,唯有斬殺梁山大將,或許才能消解他們的心頭怨氣。
可是他們二人幾乎尋遍了整個營寨,都沒有找到一個梁山大將,不禁讓二人更加的鬱悶,更加的瘋狂起來,下手間也不在是一刀斃命,而是開始折磨那些梁山軍士,企圖從他們口中得知梁山將領的去向,可是他們失望了,哪怕那些軍士受傷再重,再怎麼受他們的折磨,都沒有一人吐出梁山將領的去向,讓他倆也是束手無策。
就在他倆一籌莫展之際,一名曾頭市的莊丁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見了曾魁和曾升就嚷嚷,“四爺、五爺,找到了,找到了……”
“TND,瞎嚷嚷什麼!”正為找不到梁山將領而惱火的曾升,直接飛起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跟著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厲聲喝道,“你個兔崽子,在這裡鬼叫什麼,難道沒看到四爺和五爺在這裡審人犯嗎!”
“這…這…咳咳咳…小…小人…看…看見…賊…賊將了…”那莊丁被踹的口吐鮮血,口中斷斷續續地說道。
曾魁聞言,“嗖”地一聲竄到他跟前,一把揪著他的前襟,厲聲道:“你說什麼,你在哪裡看到的賊將,你給老子把話說清楚了!”
那莊丁被他揪得哪裡還能說出話來,只能朝著林沖所在的方向,伸手顫巍巍地指了一指,曾魁和曾升見了,彼此間對視一眼,立刻拋下這名莊丁,翻身上馬,大叫一聲,“立即上馬,給我追!”朝著那莊丁所指的方向,一馬當先地追了下去。
林沖所在的地方,正是營寨的柵欄之外,曾家兄弟並沒有花多大功夫,就已是追到了這裡,看著林沖單槍匹馬地等在這裡,曾魁哈哈一笑,“爾等草寇也有今天,前兩日的威風都去了哪裡,也罷,今日就讓你曾四爺來好生超度於你!”鐵槍一震,朝著林沖分心便刺。
曾升馬慢,稍稍落後於曾魁,眼見曾魁不等自己,便已然發動攻擊,不由心中大急,忍不住大聲叫道:“老四,你TND不講信義,且留下這廝首級於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亦是舞動雙刀,朝著林沖殺來。
這兄弟二人顯然是審昏了頭,全然忘了眼前這人是誰,就這般冒冒失失地殺了上去,就見林沖面上露出冷色,手中槍化出一個小圓,對著曾魁來槍一圈,藉著他的力量,朝著曾升砍來的雙刀上狠狠地一抽,曾升頓時如遭雷擊,只覺得這一下似有千鈞之重,不由開口罵道:“老四,你這是在幹什麼!莫不是昏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