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自唐朝高祖李淵時期所設立,至北宋年間,劃歸京東東路,是北宋為數不多可以對外貿易的視窗之一,由於當時的當權者對所謂的海外貿易並不感冒,再加上當時登州水軍平海、寧海二軍基本上已經淪為帶著海盜性質的軍隊,使得海上貿易並不昌盛。
雖然在徽宗年間和金朝密謀兩路夾攻遼國,一度曾在登州地界設立刀魚寨,做為攻遼基地,但是還是那句話,凡事只要被那些“能臣”插上一手的,到頭來只能是成為他們摟錢的一種手段罷了。
後世的登州,在歷史上留下什麼樣的一筆,李俊辰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不可能如那些“能臣”般,那麼短視,如果可能,他不僅想將登州做為一個龐大的海軍基本,更想把登州建成一個對外貿易的視窗,來增強自己手中的實力。
在水滸的世界中,做為後世保護動物的老虎,似乎很缺少一種運氣,始終用來作為衡量好漢們英雄氣概的標準,武松的成名,更多是因為他是赤手空拳打死;李逵殺虎,更多的是一種為母報仇的衝動;唯獨解氏兄弟打的這隻老虎,更多是一種為了保命,為了賞金,萬般無奈之下的一種無奈的行為。
原本的梁山中派系林立,有所謂的元老系、二龍山系、青州系、登州系,而這所謂的登州系,或許有人會說顧大嫂是靈魂,但李俊辰始終覺得,與其說這所謂的登州系是以顧大嫂為靈魂,不如是在她的暴力之下建立起來的派系。
一個女人,被稱為“母大蟲”,從這個綽號中就可以想象,要麼就是武藝高強絕倫,要麼就是脾氣大到可怕,在原本的軌跡中,說到武藝高強的梁山女將,只有扈三娘,那麼顧大嫂的綽號由來定是脾氣。
想解珍、解寶兄弟被抓,她就是立刻操刀子要去劫牢,丈夫孫新好說歹說,在把登雲山鄒氏叔侄拉下水的情況下,才說動顧大嫂押後動手;在孫立不同意劫牢的情況下,又是她動刀子要砍孫立,孫新相勸,又要砍孫新,逼得孫立沒有一絲辦法,只得同意帶著他們去劫牢。可以說,這登州系就是靠著顧大嫂一己之力綁架而來。
但是到了這登州,不見一下這位兇名卓著的女子,豈不是白來一遭,許是在這登州城門前思的久了,站的久了,惹得南來北往之人都為之側目觀看。
“哥,你瞧那幾個人,看個城門樓子也看那麼久,難不成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跑出來的,連城門樓子都沒見過?”
那個兄長聽自家兄弟這樣說,趕緊捂住他嘴巴,四下裡看了看,“兄弟,這話回姐姐店裡說去,在這裡說話,被人聽了去,怕是要叫人捉了去打。”
那弟弟聽了哥哥的話,苦於嘴巴被捂,只能忙不迭迭地點頭,兄弟二人趕緊低著頭朝城裡走。
只是他們說話時,絲毫不知道壓低聲音,早已被人聽得真真的,“紫棠色麵皮,七尺身材,腰細膀闊,面圓身黑,身著豹皮褲,當是“兩頭蛇”解珍、“雙尾蠍”解寶兄弟了,看他們的樣子當是進城去找他們姐姐了,你我跟著上去,瞧上一瞧。”
這兩兄弟也算是沒有心機,比較單純的人,絲毫不知道有人跟在他們的身後,就見他們穿街走巷,不大功夫,便到了孫新酒店。
只是到了酒店,兄弟二人反倒不知所措起來,紅著個臉,你推推我,我看看你,似是都想著對方先進去一般,腳上就像是生了根一般,在也邁不開步子。
古時候的酒館,不像後世,飯店就只是飯店,那個時代還兼顧著賭場、夜總會的一定功能,賭錢、唱曲的一個不少。
就在兩人推搡間,就見一個身長力壯的漢子陪同著一個客人從店中走出,“今個兒手氣背了點,這不打緊,出去轉轉,換個手氣,改明兒你還來,保管您老是大殺四方,贏個盆滿缽滿的。”這漢子的話說的甚是圓滑,聽得那輸錢的人心裡是舒服了許多,從懷裡掏出些銅子,塞到那漢子手中,“曾您吉言,明兒我還來!”說著,揮揮袖子,揚長而去。
“您老走好,明兒記得還好啊!”這漢子打了個哈哈,墊了墊手上的銅子,“就在寒酸樣,還想贏錢,做夢去吧!”待轉身進店時,發現解珍兄弟兩個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上前笑罵道:“你們倆個站在這裡做什麼,到了這家店裡怎麼不進去,莫不是還在記恨你家姐姐不成,她這個人你們還不知道,嘴硬心軟,面上罵你們,背地裡不知掉多少眼淚,快些進去,不要在這裡傻站著了!”也不由他二人多說什麼,直接便將二人推進店去。
才進的店來,他就扯開了嗓子,“大姐,你快出來,瞧瞧這是誰來了!”不多時,就見一個打扮的奇模怪樣的粗壯婦人走了出來。為何說她奇模怪樣,實是此女長得眉粗眼大,胖面腰肥,插一頭異樣釵環,露兩個時興釧鐲。
瞧見解家兄弟兩個,解下圍裙朝桌上一拍,上前直揪起兩人耳朵,“你二人這麼些人都跑去哪裡野了,都不知道到店裡來看看姐姐、姐夫,莫不是兜裡有了幾個錢,去找那窯姐兒耍,如今沒了錢了,才知道來這店裡找我這姐姐。”
那漢子在邊上聽不過去了,出來打了個哈哈,“大姐,他們這也老大不小了,這大庭廣眾的,是不是給他倆留些面子。”
這本來是句臺階話,這婦人直接順著下來就是了,哪知她眼睛一翻,鬆開兄弟倆個,一腳踩在凳子上,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筷啊、碗啊的,直接蹦了起來,“孫新!莫跟老孃說這些沒用的,我兄弟難道不是你兄弟,還不都怪你這個沒用的,若是你那個提轄哥哥肯幫忙,這兄弟倆個至於整日裡翻山越嶺,至今也沒有成個家,若是把家成了,我這做姐姐的至於這麼操心!”
孫新聽了,直接把頭一縮,不在言語,解家兄弟見孫新被罵,有些過意不去,待上前和孫新陪個不是,不想顧大嫂眼睛一翻,“你二人還想做什麼,還不將東西拿到後院來幫忙!”說著,撩起房簾,當先走了進去。
兄弟二人還遲疑時,後面罵聲又起,“還在磨蹭什麼,趕緊過來!”
孫新趕緊朝著二人做個快走的手勢,“快些去吧,你姐姐的脾氣,你們還不知道,去的晚時,又要挨她罵了!”
二人朝孫新點點頭,趕忙日後院幫忙去了。
聽著後院傳來的叫罵聲,孫新忍不住搖頭嘆息,“這脾氣,也真難為我受得了!”
自有那熟識的酒客上來調侃幾句,“孫老闆,又被大姐罵了,不是我說你,你就該拿出大老爺們的威風來,那才像樣子啊。”
“我那是讓著她,這都老夫老妻了,老在她面前抖威風,也忒沒意思不是。”孫新自是睜著眼睛說起瞎話來。
“喲,孫老闆慫了哦!”
“去去去,喝你們的酒去!”
酒客們自是爆發出一陣嬉笑聲,孫新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