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相連相生,對於這個時代的文人墨客來說,是夢寐以求的地方,站在此般的山水意境中,能讓他們心胸開闊,從而能夠寫出膾炙人口的華麗詩篇,畫出流傳千古的唯美畫卷。
真要說起來,在風雲莊的周邊,真有不少這種山水相生相連的所在,只是自從風雲莊在此建莊定居,尤其是雲天彪出任景陽鎮兵馬總管之後,這一帶便猶如成了他們的私有財產一般,不管是誰想要進入,要麼是付出極大的代價,要麼便是成為屍體,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過了鸛雀渡,就是峰迴山,這座山的生的很怪,不像其它的山那般,該高的高,該低的低,該連的連,若是從天上往下看的話,這座山分明就是一個“回”字,外峰大多高於內峰,唯有梁山人馬行進方向上,內峰是高於外峰的。
峰巒起伏的外峰上,灌木叢生,天生就是隱蔽的最佳場所,召忻和高粱二人隱於繁茂的灌木之後,冷眼看著正自山前經過的梁山人馬,眼中隱隱閃現著一種嗜血的光芒。
按照召忻的意思,在梁山人馬進入的這一刻開始,便發動伏兵,先以巨石殺傷,同時夾以枯草封路,再以火箭點燃,在雙重殺傷的同時,復以伏兵的殺出,從而給梁山人馬以重創。
只是就在他準備下令的這一刻,卻被高粱伸手攔住了,召忻雖然有些怕她,但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被高梁這般一攔,讓他的臉上也是頗為掛不住,有些懊惱地看了一眼高粱,低聲喝道:“你這是幹什麼?”
哪知高粱看也不看他,只是朝著山下的梁山人馬看去,口中淡淡地說道:“再等等,等中軍過來再動手!”
“中軍?”召忻一噎,很快便皺起了眉頭,“為何要等中軍,我等直接將他們攔下,還怕吃不掉他們的中軍嗎?”
高粱樂了,在她看來,召忻什麼都好,就是心太大了,大的有些沒邊了,輕輕轉頭看著他說道:“我們固然是能把他們全部攔下來,可是攔下來以後又能怎麼樣,靠著我們這點人,怎麼可能將梁山人馬全部吃下來,所以還是務實些好!”
聽高粱這般一說,召忻心中縱然還有不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以他和高粱手上的兵力,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只是礙於男人的面子,他只是冷冷一哼,不再說話,靜靜地等著梁山中軍的過來。
事實上,他們並沒有等候多久,就看見許貫忠騎在馬上,帶著中軍緩緩地走了過來,召忻見到許貫忠行來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高粱,就見高粱亦是不著痕跡地朝他點了點頭,得了資訊的召忻大喜,右手高高舉起,大喝一聲:“拋石,放箭!”
就聽“轟”的一聲,一塊巨石直接朝著召忻的所在砸了過來,召忻好歹也是武藝過人之輩,在千鈞一髮之際閃了過去,只是這塊巨石只是一個開胃菜,跟著便是數之不盡的巨石和弩箭,朝著他們的藏身之處襲來,措手不及之下,召忻、高粱的手下瞬間便受到了重創。
看著自己的手下不是是亂箭穿心,就是被巨石砸的頭破血流,召忻凌亂了,忍不住高聲叫了起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想要知道怎麼回事,就讓灑家來告訴你吧!”一個無比粗魯的聲音響起,伴隨著聲音襲來的,是一個胖大和尚,以及他手中碗口般粗細的禪杖。
“老子怕你不成!”召忻心中正惱火間,猛地見人襲來,心中怒火更灼,也不顧高粱的叫聲,鎦金钂一擺就迎了上去,就聽“咣”的一聲,召忻竟然全然敵不住對方的力量,被震退了好幾步。
若是僅僅被震退,那也還罷了,更加可恨的是,那些弩箭似乎也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一般,居然早就瞄準了召忻後退的方向,一時間箭如雨下,召忻才被震退,正是血氣上湧,力有未逮之際,哪裡還能有力氣去抵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弩箭朝著自己飛來,而他卻只能在口中發出一聲怒吼,“不!”
召忻最該感謝的人,也許就是他的父親,是他的父親一力做主,讓他娶了高粱為妻,雖然高粱平素霸道了些,讓召忻有些怕她,但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最靠的住永遠是高粱,就見她一揮手,十六柄飛刀瞬時出手,在擊落弩箭之後,盡餘勢不減,直接將隱於暗處的弓弩手也一併擊斃。
而與她素來形影不離的四名佩劍丫環,亦是仗劍直上,四柄劍如同在召忻身前、頭頂豎起四面堅盾一般,將所有來箭一一擊落。
召忻得了強援,自是想要找回場子,大呼一聲,“都給我上,一定要把這些賊寇都殺了!”只是四名丫環卻如同看傻子一般地看著他,讓他心中火氣漸熾,只是很快傳來一個聲音,讓他所有的火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上什麼上,桂花、薄荷斷後,佛手、玫瑰,給我把他架起來,撤!”
高粱的聲音,對於四名丫環來說,是毋庸置疑的聖旨,對於召忻來說,也是容不得他反抗的存在,雖然他有心反駁一下,但是他也清楚眼前的局面,已然敗局已定,是以他也沒有多做抵抗,任由兩名丫環架著他離開。
領頭的高粱和召忻撤走了,剩下的那些手下也就沒有了主心骨,逃的逃,死的死,散的散,沒過多大功夫,就被魯智深帶人清理的一乾二淨。
待清理乾淨之後,魯智深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輕輕吁了口氣,“灑家在這一帶找了那麼多天,藏了那些天,到頭來還想著好好廝殺一場,想不到臨到廝殺的時候,居然半柱香的功夫都不到,這是TND虧大發了!”
身遭的軍士聽他這麼說,臉上都露出了想笑不敢笑,努力憋著的古怪表情,楊林見了,輕輕地咳嗽兩聲,驅散了這些努力憋著的軍士,對和尚說道:“大師,如今伏兵已經清理乾淨,是不是應當趕緊通知軍師一聲?”
“對對對,”和尚用力一拍自己的光頭,“楊林兄弟,你趕緊通知許軍師,莫要讓他們還在擔心伏兵的事!”楊林點點頭,轉身釋放訊號去了。
很快,身處行軍中的許貫忠,就清清楚楚地聽見楊林釋放的響箭的聲音,他的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的笑容,在他看來,讓魯智深去清除一點小小的埋伏,實在是大材小用,只是這和尚執意要去,也就只能由著他去了。
只是讓許貫忠疑惑的是,在楊林的響箭響起不久後,又是一聲尖銳的聲音破空而起,許貫忠睜開假寐的雙眼,對身旁問道:“適才響起了幾聲響箭?”
身旁的軍士自是不敢怠慢,盡皆回答是兩聲,許貫忠更加疑惑了,為何約定的一聲會變成兩聲,莫說是他,就是魯智深和楊林也是面面相覷,全部不知那第二聲從何而來。
許貫忠到底是許貫忠,猛然抬頭看向天空,就見空中有著幾個小小的黑點,“原來如此,只是飛禽罷了!”許貫忠的臉上露出一副釋然的表情,便不以為意,只是他卻沒有看見這些黑點的高度似乎越來越低,漸漸已經飛到了梁山隊伍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