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聽著婁熊的暴喝聲,傅玉的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幾次都想轉身殺回去,但一想到婁熊那決絕的眼神,他只能強行按耐住心中的衝動,跟著雲天彪退向風雲莊。
倒是徐槐幾次三番地扭頭往回看去,還時不時地向雲天彪亦或是傅玉問道:“婁將軍能不能攔住那些賊寇?那些賊寇會不會殺過來?”傅玉被他問的火起,欲提槍結果眼前這人,只是看到雲天彪那嚴厲制止的眼神,他也只能忍下這口氣,心中默默地為婁熊禱告。
只是上蒼並沒有聽到傅玉的禱告聲,興許它聽見了,但卻無法用它的力量來慰佑婁熊,因為婁熊的對手實在太強了,強到即便有它的干預,也無法平安脫身。
按照婁熊心裡的估算,一百士卒加上他自己,無論如何也可以將這些賊寇拖在這裡一炷香的時間,只是雙方交手後,他才悲哀的發現,一炷香的時間只是他心中美好的期望罷了,殘酷的現實告訴他,能拖住他們半柱香,都已經是一種奢望。
“老子和你拼啦!”既然拖不住,那麼索性就一起死吧,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婁熊也放開了手腳,一些往日裡不敢輕易使用的招數也在他的矛下,一一的展現了出來。
換個人上的話,也許婁熊還真能達成與敵攜亡的目標,可惜的是他的對手是楊志,是個他根本不能匹敵的對手,雖然他拼盡了全力,最終還是被楊志挑落下馬,這也就是俊辰下過嚴令的緣故,不過按照楊志的心性,這婁熊絕對是有死無生。
“楊將軍,真的要放棄這景陽鎮嗎?哥哥不是說要攻打風雲莊,如果佔據了這裡,行事起來豈不是要方便許多!”姚剛指揮手下將婁熊押了下去,來到楊志身邊低聲問了起來。
“我也不知為什麼,”楊志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臉上亦是露出一絲不解,“只是主公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等照做就是!”
楊志都這麼說了,姚剛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點頭,指揮手下人馬繼續打掃戰場。
“我這裡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欒將軍、關將軍……”
經歷了兩次的埋伏,雲天彪似乎收起了全部的傲氣,不僅在剩下計程車卒中抽出大量的人手,由傅玉率領在前方偵查,同時還請徐槐幫忙,讓任森帶著一部分人馬在後面斷後,以其能夠平安到達風雲莊。
從雲天彪不聽勸,在梁山營盤中伏開始,徐槐心中的罵娘聲一直就沒有停過,只是當他看見如今的雲天彪臉上,出現那麼一絲的落寞,他也只能放下自己的不快,好言寬慰著雲天彪,“雲兄,這賊寇只是一時佔的上風罷了,待我們到了風雲莊,穩住陣腳,在請的四面州府、村鎮的兵馬來援,到時候給那些賊寇來上一個中心開花,定能反敗為勝,把那些賊寇一網成擒,到那時什麼仇都報了!”
雲天彪聽了這話,信心稍復,但也只是淡淡地說道:“希望如此吧!”
徐槐的想法非常美好,只是這現實卻是非常殘酷的,就在他還想和雲天彪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大蓬的箭矢還無任何徵兆地從左側射來,直到箭矢入肉的聲音傳來,雲天彪才知道隊伍又一次遭到了伏擊。
“敵襲!”雲天彪一邊撥打箭矢,護住自身和徐槐,一邊扯起嗓子,淒厲地吼了起來,只是一夜間第三次遇到伏兵,這隊伍哪裡還能半點的作戰慾望,除了雲天彪身邊那點親兵以外,所有計程車卒都如同沒頭蒼蠅一般亂竄了起來,似乎這樣可以保證他們活下去。
只是他們很快便發現,他們這般想法的錯誤與幼稚,兩蓬箭矢過後,梁山人馬便壓了上來,一邊是戰意高昂,定要拿下這支殘軍,另一邊卻是軍無鬥志,只是想著如何保全性命,兩廂對比之下,梁山人馬勢如破竹一般,殺的這支殘軍不住地有人跪地請降。
雲天彪不敢想象自己計程車卒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居然還會有人跪地投降,不甘的怒火自他心中燃起,“混蛋!誰允許你們投降的,都給我拿起手中的武器,和賊寇拼了!”提起青龍刀,就欲上前拼命!”
徐槐就在他身邊,哪裡會容他上前,直接抱住他的一隻胳膊,“雲兄,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快走吧,這仇咱們先記下,來日再加倍討回來,你若是這般衝上去,豈不是枉送性命!”
是人都會有一種求生的本能,雲天彪也不會例外,雖然他也很想上去拼命,但是他也知道徐槐說的是對的,恨恨地看了一眼戰局,朝著手下的親兵怒喝一聲,“走!”
他想走,那也要走的成才行,負責此地埋伏的乃是欒廷玉,他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雲天彪,本來他還要四處尋找雲天彪的下落,如今二人這一動作,立刻就把欒廷玉引了過來,“事到如今,還在這裡大聲咋呼,莫不是還嫌自己目標不夠大嗎!”欒廷玉冷冷一笑,從囊中取出一枚流星錘,照著雲天彪,一抖手便擲了出去。
雲天彪雖然也是頂尖高手,但要在這嘈雜的聲音中分辨出暗器破空的聲音,也是不可能的,直到暗器臨體的那一刻,他才反應過來,急忙閃避時,也只是堪堪避開要害,左肩卻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就聽“砰”的一聲暗響,雲天彪只覺骨痛欲裂,險些跌下馬去,還好他意志堅定,伸手抱住馬身,扶鞍便走。
欒廷玉“咦”了一聲,自囊中再取出一枚流星錘,準備再給雲天彪一下,意圖結果他的性命,不料一股強烈的破空聲傳來,欒廷玉迫不及防,只能將手中流星錘順著聲音來處丟擲,擊落所來之物,正要喝問時,就聽一聲大喝聲傳來,“總管快走,此地交由我來!”
欒廷玉聽見這個聲音,只覺這個聲音頗為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在哪裡聽過,只是他也知道有這個人在,想要繼續追殺雲天彪已經不現實,而且雲天彪逃走的方向還有人在等著他,所以他索性不在追擊,安心與斷後之人一戰。
欒廷玉和此人甫一交手,就覺得此人的招數甚是熟悉,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既然想不起,那麼就開口問,就見他手中鐵錘猛一用力,壓住對面那人的長槍,“你是何人,為何這槍法讓我覺得好生熟悉?”
“熟悉嗎?”那人黑色面龐輕輕抽動,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師傅,你忘了嗎?我是傅玉啊!”
“傅玉!”欒廷玉悚然一驚,連忙收回鐵錘,“你真是傅玉?這麼說來那日我在陣上所見之人,定然是你!”
“呵呵……”傅玉慘然一笑,“師傅,到了今日,你也休要瞞我了,你那日便認出了我,然後設下此等毒計,就為了將我等一網打盡,如今你已然做到了,傅玉在這裡恭喜師傅了,你就拿傅玉的人頭去向梁山請功吧!”說著,將手中長槍往地上一拋,閉上眼睛不在言語。
欒廷玉面上一陣青一陣紅,顯然傅玉這番話對他刺激頗深,隔了好久,欒廷玉牽馬背過身去,說道:“兩軍交戰,公也;師徒之情,私也;我欒廷玉雖說不是名將,但也知道不能因私廢公,所以今日我只能拿下你!來人啊,給我把傅玉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