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主子都默許了,高俅也就沒什麼可以擔心的了,為了在主子面前好好露個臉,這次他就索性吃了獨食,一點訊息沒有透露給蔡京、童貫等人,全部交給了自己的兄弟子侄。
無論是高唐州的高廉,還是新任的沂州知府高封,接到高俅的書信,都是頗為頭疼,高俅可能不知,但是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柴進在江湖上的聲望和人緣,如果不能一次打死,那麼等著自己的只會是無窮無盡的報復,只是他們的一切都是高俅給的,不幹的話只怕連眼前的榮華都沒了。
沒奈何,二人只好硬著頭皮行事,只是還沒有等他們想好該怎麼辦,居然就有人給他們辦成了這件事。
辦成這事的人自然還是殷天錫,雖然這個人不學無術,是個整日眠花宿柳的花花公子,但越是這種人越怕失去自己的一切,看著自己的姐夫整日長吁短嘆的,連自己姐姐也跟著一臉愁容,便找到府中師爺問清了緣由。
以殷天錫的智力,他是分不清太尉,知府、丹書鐵卷之類的東西,他只是知道如果解決不了柴進,解決不了柴家莊,自家姐夫和姐姐就會整日這樣,連帶著自己也跟著不舒服。
“tnd,不就是一個有錢的土豪嘛,這有什麼頭疼的,老子這就帶人給你平了!”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他也知道自己和手下那幾下子,搞不好還真不是柴進的對手,對他殷爺來說,臉面可是比什麼都重要,怎麼能丟!於是乎,他便找到了平日裡一同吃花酒的高唐州統制薛元輝,三下兩下地便忽悠的他找不到北,跟著殷天錫便去了柴家莊。
打手有了,手下也是現成的,那麼接下來就是去剷平柴家莊,既然是剷平,那麼就是一個都不剩,殷天錫的腦子裡就是這麼想的。
大隊人馬直奔柴家莊,到了地界也不搭話,直接就是大開殺戒,柴進莊上的那些莊客平日欺負一下過路人,吹吹法螺還行,真叫他們和人真刀真槍的去拼命,那未免有些太高看他們了,第一句屍體的倒下,鮮血四濺的那一刻,這些莊客無不嚇得面如土色,兩股打顫,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一個個地哭爹喊娘,連滾帶爬地逃命。
“切,就這點膽子也敢得罪我姐夫!”殷天錫看著這些莊客的醜態,不屑地啐了一口,“薛老兄,看來這次要你白跑一趟了,不過你放心,回去就請你一個月的百花樓,包管你天天晚上做新郎,哈哈……”狼嚎一般的笑聲響了起來。
莊門前這麼大的動靜,莊內豈有聽不見之理,柴進也不僅僅是靠著丹書鐵卷混日子的紈絝子弟,手上多少有些武力,很快便帶著莊內剩下的莊客殺了出來,看著騎在馬上的殷天錫和薛元輝,左手舉著丹書鐵卷,右手長劍一指二人,喝道:“爾等是什麼人,膽敢到柴家莊來鬧事,先皇御賜的丹書鐵卷在此,遇爾等這般鬧事賊寇,縱然殺之也無事!”
“喲喲,我好怕怕啊!”殷天錫故作驚恐地縮了縮,跟著便指著柴進罵了起來,“柴進,老子也不是嚇大的,就你那個破卷也敢冒充先皇之物,我看你才是不知死為何物!小的們,給我上,拿下這柴進,回去一個月百花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群地痞流氓打手,往日跟著殷天錫,也只是偶爾能去百花樓玩玩,哪像今天這般豪爽吧,一個個的眼睛發綠,喉嚨裡傳來野獸一般的嘶鳴,狼嚎著衝了上去。
柴府的莊客哪裡見過這等如狼一般地痞流氓,雖都手握刀劍壯膽,但一個個抖的都和麵條似的,哪裡還有力氣招架,直被砍的人仰馬翻,殘肢斷骸灑了一地。
柴進氣急,自己苦心招募來的如斯門客,臨到用時確沒一個頂用的,難怪說到門客三千時,俊辰和林沖會用那等異樣的眼神看自己,原來是早就看出自己收留的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礙於面子,不能明說罷了。
一手把丹書鐵卷塞到老都管柴福的懷中,掣起寶劍就想衝上去殺了幾個地痞解氣,只是他想抬腳時才發現,自己根本挪不開步子,低頭一看,就見柴福死死地抱住自己的雙腿,老淚縱橫地說道:“主人,你不能去啊,你是世宗皇帝在世間的唯一骨血,這麼金貴的身子,怎麼能和這些地痞宵小去拼命啊,萬一哪裡傷著了,老奴到了下面,如何還有臉面去見柴家的列祖列宗啊!”
柴進掙扎了幾下,竟是無法掙脫,在看前方,那些地痞流氓已將自己的莊客打得七零八落,除了哀嚎還是哀嚎,心中的焦急更是增加了幾分,焦急地說道:“柴福,你且放開手,今日之事你還看不出來嗎?哪裡是來尋釁滋事的,分明是設計好了,要滅我柴進滿門啊,你且快走,我來給你殿後,相信只要我柴氏的藏寶沒有被他們發現,他們就不會殺我,你走,往東邊走,去梁山,找李俊辰,找他來救我!”
“喲喲,真是主僕情深啊!不過很可惜啊,有大爺在這裡,你們今天是一個也別想跑!”二人耳邊傳來殷天錫張狂的聲音,很快柴進只覺得眼前一花,跟著腳下一鬆,跟著遠遠傳來一聲慘叫,柴進在看時,就發現適才死死抱住自己雙腳的老都管柴福被殷天錫一腳踹的飛了出去,如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我和你們拼了!”眼看著自己最後的希望也被這些人斷送,柴進絕望了,口中出發一聲悲慼的叫聲,掄起寶劍就朝殷天錫砍去。
殷天錫不閃不避,不住地搖頭,口中兀自傳來“嘖嘖”聲,好似看不起柴進一般。不過他確有看不起柴進的資格,柴進眼中只顧到他,卻忘了邊上還有一人,論起身手,十個柴進也不是一個薛元輝的對手,柴進寶劍掄下的那一刻,直覺得眼前一絲雪亮的刀光閃光,雙手一震,寶劍便已脫手飛出,跟著便覺得頸間一涼,低頭看時,薛元輝早已把他架在他的脖子上。
“哈哈哈……”看著柴進受擒,殷天錫傳來一陣放肆的大笑,雙手叉腰走到柴進的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臉,“柴家?丹書鐵卷,我呸,還不是讓老子給一鍋端了,沒那本事充什麼大尾巴狼,噹噹孫子多好……”
柴進胸中那個恨,簡直可以把胸腔炸開,只是鋼刀在頸,若是自己亂動,只怕是難逃一死,只是任由此人侮辱,實是難以甘心,眼見殷天錫湊的這般近,柴進猛地一張嘴,一口唾沫噴在了殷天錫地臉上。
老大受辱,那夥小弟哪裡答應,吵吵嚷嚷地舉起傢伙就要收拾柴進,殷天錫一聲大喝止住自己小弟,伸手摸了一把吐在臉上的唾沫,獰笑著說道:“好啊,好多年沒有人敢這般對你殷爺了,你tnd找死呢!”說著,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柴進臉上,直扇得柴進臉面紅腫,嘴角溢血。
這廝由不解氣,還打算把柴進拖在馬後,拖回高唐州,虧得有薛元輝在旁,建議他把柴進活著帶回去,才讓柴進免於此厄。
很快地,一群地痞流氓便興高采烈地壓著柴進,鬼哭狼嚎一般往高唐州趕去,只留下一地屍骸,只是他們全然沒有注意,在一地的屍骸中,似乎動了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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