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過你掌中的戟?”那人就像聽到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他說要我勝過他掌中的戟!”
他的同伴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不可置否地搖搖頭,“還是快些吧,晚了就算趕到了,恐怕也碰不上了!”
“說的也是!”他轉過頭來,眼眸深處悄然掠過一絲戰意的光芒,雙腿用力一夾戰馬,長槍一擰,似道流星般閃過,“記住某家名字,山後楊再興!”
在楊再興手中,只是銀槍一擰這般簡單,但在呂方的眼中,這速度已經快到了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敢發誓,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快的槍,而使槍的人看起來比他似乎還要小上幾歲。
要跟上這個速度,呂方自認做不到,只是他不是屬於那種穩定型或是爆發型的武將,而是那種感受危機時,突然爆發潛力的那種,就如同原本力扛石寶四十多回合一樣,在千鈞一髮的關頭,豎戟接下了這一槍。
“咦!”楊再興非常驚訝,呂方在最後關頭擋了下來,顯然出乎他的意料,撤回銀槍,看了幾眼呂方,頗為興奮地叫了起來,“好,不愧是呂布的後人,我們繼續在來過!”也不等呂方答話,直接挺槍又欺了上來。
呂方有些欲哭無淚,先前那一槍已經讓他嚇的三魂不見七魄,完全是出於本能才接下了這一槍,如今楊再興以為他武藝果是高強,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那杆槍使得真如風車一般,快的讓人目不暇接。
當然眼下的楊再興還是有些少年心性,遠不比後來大戰楊么和金兵時來的成熟,槍法難免有些花哨,給呂方也留下了不少喘息的機會,饒是如此,呂方也早已是左支右絀,手忙腳亂。
冷管家雖然不會武藝,但也不妨礙他看出呂方已經招架得非常吃力,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也能衝上去幫幫呂方,只是年老力衰,又哪裡能行,心急如焚的他轉頭看向那些同伴,大聲喊道:“呂方一個人撐不住多久了,你們都趕緊上去幫忙啊!”
原本一個個口若懸河,說的尖酸刻薄,自我感覺良好的己幾人,這會早已是面無人色,抖似篩糠,哪裡還會有勇氣上前助陣,冷管家的喊聲,彷彿就像一根導火索一般,一經點燃,就看他們一聲吶喊,連滾帶爬逃也似的離開,那速度快的,就連楊再興的朋友也有些目瞪口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你們,你們……”老人哆嗦著手,指著一個個遠逃的背影,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呂方斜眼看到冷管家的情形,不禁大呼一聲,“冷叔!”
只是他的對手乃是楊再興,並非是尋常的阿貓阿狗,如此大的破綻,他哪裡會錯過,冷笑一聲,“和我楊再興過招,也敢這般分心,真以為我不敢殺人嗎!”眼中殺機一現,銀槍化成一道銀芒,直取呂方咽喉,招數沒變,但那速度較之原來,快了何止十倍!
楊再興此舉,將他那懶散觀戰的朋友嚇了一跳,“楊兄,你做什麼,不是說好的,只是切磋嘛!”翻手取過鏨金槍,直接打馬上前,希望能救下呂方,只是三人有些距離,楊再興槍又快,如何趕得及!
冷管家聽見呼聲,知道呂方陷入絕境,更是老淚縱橫,來滾帶爬地爬了過來,希望能替呂方一死,只是連縱馬的都只是在盡人事,他一老人,還能比馬快嗎?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趕上,爬了幾下之下便坐在地上,呼天喊地地哭了起來,“老天爺啊,你能不能開開眼,救救我們少東家啊!”
老天爺有沒有聽見沒人知道,兩個清晰的字眼,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看箭!”箭頭的那抹亮光一閃,瞬間出現在楊再興咽喉前一寸處,若是他執意要去呂方性命,那麼他也必然會被一箭穿喉!
少年心性的楊再興似乎還沒有日後的鐵血風骨,直接回槍挑落了來箭,看也不看呂方,銀槍順著來箭的方向一指,喝道:“來者何人!竟施暗箭偷襲,豈是大丈夫所為,有本事就上前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郝思文心中真叫一個苦澀,好不容易才把先鋒的職務搶到手,卻沒想到和自己搭檔的縻貹著實不靠譜,三下兩下地就跑的沒影了,害得自己快馬加鞭的一路尋找,這縻貹還沒找到,反而看見呂方遇險,天生有些俠義心腸的郝思文也沒來的及細想,直接從身後取過平素很少使用的三石強弓,一箭直取楊再興,雖說是迫的楊再興回槍自救,保住呂方性命,可也因為三石弓弓力過強,致使自己雙臂脫力,無力再戰。
楊再興等了半天,也不見郝思文應聲,心中大怒,“怎麼,莫不是看我年輕,這便看不起我嗎?既如此,那麼我便不客氣了!看槍!”一夾馬腹,舍呂方奔郝思文而去。
呂方年少,兼之還未經過宋江的厚黑薰陶,心中不僅還有著禮義廉恥,更有著一份俠義心腸,雖說自己仍是拄著畫戟,喘著粗氣,仍然勉力支撐著,高聲呼道:“不要走,你的對手是我!”
楊再興只做充耳未聞,呂方自是不願放他過去,強自一拉馬頭,想要趕上,不料卻早有人攔在他的去路,“就你這樣子,還是不要追了,就是追上去,以你眼下的狀況也不可能會是對手,你若是想玩玩,就讓我陪你玩玩吧!”一擺手中鏨金槍,溫言勸道。
呂方正想答應,冷管家卻是爬到他的馬前,一把搶過馬韁,哭喊道:“少東家,你可不能再比了,呂家可就你這一根獨苗,若是你死了,誰來延續呂家的香菸啊!”句句直戳呂方心窩,原本舉起的畫戟又無力地放了下來。
雖然說楊再興奔馬如飛,郝思文的雙手也是顫抖依舊,只是他一點也不擔心自身的安全,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不會坐視他遇到生命危險。
果不其然,楊再興銀槍遞出的這一刻,一柄宣花斧憑空出現,朝上這麼一撩,便將楊再興自認十拿九穩的一槍撩上半空。
“老郝,你沒事吧!”縻貹及時出現,一斧撩開楊再興一槍,回頭又咧嘴朝著郝思文笑道。
郝思文自是沒有好氣的回了一句,“還沒死呢,”又怕縻貹擔心,趕緊又道,“只是手有些脫力,一時使不得槍,縻兄弟,這年青人厲害,你可千萬小心!”
“喲,是不是啊!”縻貹轉過頭上下一打量,對郝思文道:“如今這世道,莫不是變了,咱哥哥這麼厲害,眼前這娃娃也這麼厲害,難不成咱們真的已經落伍了不成?”
楊再興聽了他的話,杵槍仰天打個哈哈,“黑大個,你哥哥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有一句話你說對了,你還真是落伍了,小爺我就是要比你強上不少!”
縻貹可不是什麼好脾氣,楊再興這麼挑釁的話聽在他耳裡,讓他立刻把臉黑了下來,虎著聲音道:“娃娃,你莫不是真的嫌命太長不成!”
“哼!”楊再興銀槍一舞,凌空挑起一朵槍花,“多說無益!黑大個,你我手上見真章吧!”
“氣煞我也!娃娃,納命來吧!”縻貹暴跳如雷,直接掄起大斧,直衝楊再興而去。
“來得好!”楊再興冷冷一笑,執槍正面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