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山距離正一村有百餘里,大隊人馬行進和幾人輕騎而行自然是不同的,像李俊辰和唐斌幾人前往,兩日便可到達,但如果是行軍,沒有個四、五日是不可能到達的。
以哈蘭生的為人,加上正一村富可敵國,自是早已在各個山寨收買好了眼線,只要有個風吹草動,他就立馬得到訊息,在他眼中,這些山寨只不過是他眼中被圈養著的肥羊罷了,要消滅只是翻手的功夫而已。
房山不堪受壓迫,要出兵反抗的訊息傳來,哈蘭生並不覺得奇怪,畢竟正一村方圓百里的山寨中,就數杜壆武藝最高,房山實力最強,騎兵野戰還行,但要是攻山,這傷亡未免太大了些,所以哈蘭生才想出要他們進貢來換取生存的辦法,如今他們自己送上門來,讓哈蘭生頗有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來人啊,去把哈芸生、沙志仁、冕以信三人找來,就說是我有事找他們三個!”杜壆舉房山之力來犯,不由得哈蘭生不重視,立刻差人去把其他三人找來。
三人來的也快,不大功夫便都到哈蘭生方中聚齊,見人都到了,哈蘭生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道:“兄弟們,今天有內應傳來訊息,房山的老大杜壆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居然興兵來犯我正一村,兄弟們都說說,咱們該如何處置這事?要不要去左近州縣找些援軍。”
“別,千萬別,”哈芸生生性嗜殺,雖然莊裡也有漢人,可平日裡還要靠他們中莊稼,碰到官府要人幫忙,都要靠他們去,讓他就算想殺也殺不過癮,這如今好不容易碰到有人敢來摸老虎屁股,可以痛痛快快大殺一場,他哪裡還會同意去找人幫忙,“大哥,就咱們村子的實力,哪裡還要找什麼援軍啊,那杜壆能有三頭六臂?手下都是刀槍不入?只要咱們的騎兵一衝,保管殺他們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的,哈哈!”
“就是啊,老大,芸生兄弟說的是,有咱們三個莊子的騎兵,還怕他杜壆個鳥啊!直接把騎兵全部拉出去,包管一戰完事!”沙志仁也跟著起鬨,咧開嘴嚷嚷道。
哈芸生這個回答,說的哈蘭生哭笑不得,一點脾氣也沒有,只是他也知道,這個兄弟和沙志仁,就是倆個只知道猛打猛衝,嗜血成性的莽夫,他真正想問的還是冕以信,也就他還有著幾分見識。
冕以信聽完這倆個莽夫的話,臉上也不由苦笑起來,“老大,這杜壆是連帶著附近的山寨一起來的,還是就他們房山這夥人?”
“內應來的訊息,說是隻有房山這一夥,怎麼,你覺得他們可能不止房山這一夥?”哈蘭生略一思索,反問道。
冕以信點點頭,“不錯,老大,杜壆固然是武藝高強,他的倆個兄弟身手也不差,可是咱們有的都是騎兵,他們都是一些步兵嘍囉,怎麼可能從咱們手上討的好去,若是沒有一點把握,我可不信那杜壆會如此冒冒失失地出兵進犯!”
哈蘭生還沒有說話,哈芸生又叫了起來,“以信兄弟,你未免有點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吧,咱們也不是不知道這房山到正一村,不過百餘里,都是空曠平坦的大路和草地,就是有山那路也寬的能並肩過十餘匹戰馬,你說說看,這樣的地形,他縱是有千人、萬人相助,也難抵我正一村騎兵的鐵蹄!”
哈芸生這番話,聽的沙志仁鼓掌叫好,就是哈蘭生和冕以信,也不得不承認,哈芸生說的是對的,只是在冕以信的心裡,始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依我看,還是要小心些的好!”
哈芸生和沙志仁對這話頗不以為然,在那裡只顧著自己在那裡胡咧咧,還是哈蘭生看不下去了,出生斥道:“你們倆個,也聽聽以信的,他這也是老成穩重的話,多聽聽總不會錯的!”
哈蘭生這般說了,那二人自是點頭應是,只是看那架勢,別說是那倆個了,就是哈蘭生自己也是沒太當回事吧!
百餘里的路走了四天,房山的人馬終於到了正一村的村前,早已有所準備的正一村,自是立刻“嗚嗚”地吹起了警報,不多時候,就看見村口門樓大開,哈蘭生帶著三人引著大隊人馬殺了出來。
這個年頭,有個不好的習慣,總喜歡先罵陣,在鬥將,然後在決定下一步的行動,眼下也是如此這般,哈蘭生把隊伍約束整齊,直接縱馬出陣,高聲罵道:“杜壆,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帶著你房山這群草寇,來犯我正一村,莫不是不知死字怎麼寫嗎?”
杜壆還沒有說話,到先把後面的酆泰、衛鶴給惹惱了,這倆人相互一點頭,一人掄起大砍刀,一人掣起兩條鑌鐵鐧,直接便衝了出來,“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蠻狗,還敢如此猖獗,還不趕緊給你爺爺死來!”
這邊倆個脾氣不好,那邊也有倆個脾氣不好,哈芸生和沙志仁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看見酆泰、衛鶴就這麼衝了出來,他們倆也是怪笑一聲,咧嘴大叫,“醜鬼,有種就和你爺爺來比劃比劃!”
酆泰、衛鶴長得是寒驂了些,可哈芸生和沙志仁長的也不怎麼樣,被倆個和自己長的差不多的人罵是“醜鬼”,二人那個火啊,直接怒喝道:“就你們這寒驂樣,還敢說你爺爺,趕緊來你爺爺手上領死吧!”
四人舞刀的舞刀,掄斧的掄斧,使槍的使槍,用鐧的用鐧,頓時戰在了一處,就看四人八臂,四般兵器,你來我往的,戰的甚是好看!
哈蘭生被哈芸生和沙志仁搶了先,自己只能在後面看著,看的是手越來越癢,索性催馬而出,朝著杜壆吼道:“杜壆,你也別在那裡看了,趕緊出來,到某家手上領死吧!”
杜壆正在那裡觀看倆位兄弟對敵交手,這哈蘭生的叫罵聲便傳進了他的耳朵,冷冷一笑,“杜某到要看看,到底誰在誰手上領死!”照著身邊的張青微一點頭,縱馬挺矛直取哈蘭生。
哈蘭生也知道杜壆武藝高強,見他仗矛而來,絲毫不敢有所怠慢,急舉起獨角銅人,照著杜壆的上三路便砸了過去。
二人甫一交手,就感覺出了對方的不俗,心裡更是小心,使開平生所學,鬥在一處,或許不如另兩對斗的精彩,兇險卻遠超另兩對,哈蘭生天生膂力過人,獨角銅人更是奇門兵器,真叫一個碰到死,捱上亡;杜壆的蛇矛神出鬼沒,專從不可來出來,專往不可去處去,讓哈蘭生也是防不勝防。
倆人大戰約三十餘合,哈蘭生漸漸落於下風,心中開始不耐,想要招呼騎兵衝陣,可是被杜壆逼得緊了,哪裡能騰出手來,也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破綻,被杜壆瞅個正著,大喝一聲,蛇矛快入流星一般,直奔哈蘭生肋間,哈蘭生亡魂大冒,沒頭腦地掄起獨角銅人,在須不容發之際,正好堪堪掃到矛尖,將蛇矛盪開。
哈蘭生前腳盪開蛇矛,後腳便往自家陣地跑去,杜壆也不追趕,一聲口哨,酆泰、衛鶴齊齊一聲喊,逼開對手,打馬就回,待哈蘭生歸陣,正準備指揮騎兵衝鋒,不想杜壆竟然已經收兵,只得悻悻收兵,以待來日再戰。